作为剧组御用的武术指导——梁平晓是想行职务之便, 被当红女明星潜规则。
却没想会意外撞破女明星鲜为人知的地下情。
门铃按都按了,还为引诱她,特意披着一件酒店的白色浴袍, 浑身穿了条湿淋淋的泳裤,若隐若现地坦露出腹部的性感沟壑,佯装是刚从游泳池那层下来的样子。
梁平晓情急之下,反应迅速地将手中纸质文件都塞给了路汐, “这是指导的课程安排表,您先看看,有什么时间上的问题再调整, 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路汐眨眨眼的功夫,梁平晓已经踩着人字拖往电梯方向狂奔了过去。
又不好追去解释,垂眼去看手机时, 发现容伽礼已经单方面把视频通话挂断了!
不是?
她只是晚上被按门铃,开了个门, 连房间这块地方都没让人踏近半步, 他怎么还阴阳怪气的吃醋完后,气性大到都不带给她开口澄清的机会呢?
走廊前后安静得无声, 路汐很理智思考几秒当下的情况后,先选择给局外的第三个人——陈风意致电。
她往后退, 动作悄然地关上门,将课程表扔在茶几上,在接通的同时, 先出声简略说了一遍方才遇到的事, 又很无奈请求陈风意去封个口。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姓梁是吧?”陈风意一副秉公办理的语气, 倒不感到惊讶, 毕竟谁潜谁这种事在名利混杂的娱乐圈常见常新, 路汐咖位又摆在这,高低怎么也是个知名度很高的女明星了。
如果险赌一把能凭姿色被瞧上,改明儿说不定就可以被八抬大轿抬进颂宜。
陈风意又说:“这家伙幸好只是心思不单纯,要是遇到设局下套的,可能直接当你面脱光,找人暗中偷拍下一些给媒体捕风捉影制造舆论话题的酒店照,用来敲诈我们。”
梁平晓当下什么都没做,找导演警示的话,他还可以解释说来送东西的。
更重要一点是,被他知晓了容伽礼的存在。
路汐和陈风意达成共识,能封口平息事端就封口,等挂完电话,她坐在床边,静了一会儿,心里想着容伽礼,结果致电过去却是无人接听。
后半夜,窗外的夜空闪过一抹似流星的痕迹。
路汐想既是无人接听状态,可能容伽礼临时有公务缠身,她一直打显得心虚作祟,也不好深夜骚扰个没完没了,便洗洗睡下,直到门铃声陡然又响起。
犹如是被猛地拉扯了下脑袋里的神经,路汐睡意朦胧醒来,身体都快对这铃声有应激反应了。
她伸手摸索过手机,看屏幕上显示已经三点半时间,继而,那声响还清晰着。
路汐醒了醒,从被窝里爬起来,趿着拖鞋走到门口。
意识到剧组包下整个酒店也未必就百分之百安全,这次她不敢再重蹈覆辙地冒然给人开门,而是静站门内,尽量让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困意地问:“哪位?”
下秒,跟心意相通似的,容伽礼的熟悉嗓音几乎与她同一时间重叠传来:“不开门?”
路汐惊喜又错愕地立刻打开了门,看到他,感觉在做梦。
容伽礼显然是连夜启动了私人飞机空降而来的,一身纯黑色的正式西装三件套都没换,只是低调地摘了点缀的古董胸针,旁人却总是不能跟他相提并论的,哪怕隔着两步之外距离,单凭这上乘姿色,路汐游神地想:
假设不相识,也得大着胆子把他拉进房里一夜春宵。
更何况她还有正经的未婚妻身份了,不等片刻,路汐就把容伽礼藏到了房中,门也顺势一关。
“路小姐防备心挺重。”眼下无人,容伽礼自然得抱她,将人抵在墙壁前,说话气息很烫也很轻,“别人一按门铃就给开,我按了十分钟都迟迟不开。”
这话里透着浓浓的醋意,路汐抬指要解他领带,深夜还穿得这么整齐,看着都替他觉得束缚,很小声说:“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你闹情绪不接电话,是想跟我单方面宣布冷战呢。”
容伽礼笑:“要冷战,你也不见得会哄。”
“冤枉啊。”路汐闻言,解完领带就不继续往下,仰起脸蛋情真意切地说,“天地可鉴,我睡觉前还想着你,梦见的也是你,醒来看到你……险些以为是梦中梦。”
容伽礼似乎又笑了下,面容被光影衬得不明显,又说,“真这么想?”
路汐毫不犹豫地点头,生怕迟一秒,他要疑神疑鬼的,“想,看剧本都偶尔走神。”
这倒是没撒谎,容伽礼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极重,超过了生命,何况是剧本。
容伽礼垂目,视线扫过她晨袍的领口,若隐若现地露着点雪白胸廓,“这么想,洗澡前有没有玩它?”
路汐微怔。
听他又问了一遍:“玩给我看?”
“容伽礼,你还坏!”路汐观察他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就了然是在故意逗她的,张了张嘴,还没往下说,又被他随口似的区区一句话给止住:“对了,我帮你把简辛夷也带来了。”
路汐这刻都不会眨眼了,很安静很长久的盯着他:“把简辛夷带渝城来了?”
容伽礼慈悲心肠顺路的事,站在路汐的立场考虑过,语调很平静道:“你迟早要挑个合适时机告诉她的,她也迟早要来渝城一趟。”
是没错。
但是他行动力快到路汐被惊了一下又一下。
“问个问题,那简辛夷在哪?”路汐没彻底反应过来。
“还能在哪?”容伽礼低头去闻她脖侧的体香,慢慢地往上描摹到耳旁附近:“当然是去找祁醒了。”
路汐这下清醒了,白皙食指还缠绕着他的领带,赶紧重新给系回去,说:“简辛夷一向是底线摆在台面上,要是疯起来能把这家酒店都给砸烂,包括祁醒那双腿……”
所以这种时候,放任她单独去找祁醒话,局面会一发不可收拾。
同一层楼,只是不同走廊的房间,此刻路汐口中说得每个字都没预判错。
简辛夷不像容伽礼避开人耳目,她那些发懵、胸闷以及濒临崩溃的情绪都在下飞机那刻起,一脚高跟鞋落地给踩碎成了渣,先到酒店大厅的前台询问要房卡。
前台小姐是祁醒的粉丝,自然也认得漫星当家总裁这张脸。
深夜时分,简辛夷栗色长直发垂在肩头,搭配着澳白珍珠耳环,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温温柔柔那挂的,像是善解人意地来给自家影帝哥哥送温暖。
所以简辛夷不费吹飞之力,没有惊动剧组各方人士的情况下,轻易拿到了那张房卡。
她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刷卡入门,漆黑的宽敞室内瞬间亮得刺目,视线扫了半圈,落在睡觉的时候习惯戴个橘色猫咪眼罩的祁醒身上。
那张大到能容纳一对狗男女抵死缠绵的床上,只有他,雪白被子也严严实实盖在腰腹。
不过很快就让简辛夷踩着高跟鞋走过去,给不带表情地给掀了。
祁醒更习惯裸睡,猛地感到冷空气袭来,大腿肌肉线条都直接条件反射地绷紧了瞬,拽下眼罩,刚要发怒,看到是简辛夷,又骤然放松下来:“你掀我被子做什么?”
他并不惊讶简辛夷来渝城,以前也有过百忙偷闲跑来探班,经常都是夜深人静时候。
祁醒看到她后,睡意逐渐渐退,赤裸着脊背坐起时将扔在床尾的裤子和浴袍拽了过来,不避讳什么,当着面利落地穿上,系好裤绳一转头,却见她始终不吱声。
“漫星出事了?”
他再次问,隐约觉得古怪。
漫星是两人在娱乐圈立足的根脉,而如今比漫星更严重的事,是当下,简辛夷脸色不怎么好,开口问的直白:“祁醒,背信弃义的人会被砍断手脚,挖空内脏,往躯壳里填上混凝土再扔到车道上,一辈子让人踩在脚底践踏无数次,这是你曾经说过的,还记得吗?”
祁醒记得,简辛夷更是将这么恶毒的誓言当成了世间最美好的情话。
他依旧不怎么明白,问:“你是酒精上头了,还是遇到什么项目合作谈不拢,受委屈了?”
问着,最自然不过伸手去握简辛夷的纤细手腕,触及之后,发现冰冷到像是在外面吹了半宿的寒风,于是皱起眉头,想扯过被子裹住她身子。
未料,简辛夷的脾气说爆发就彻底爆发,一点不带含糊摔了被子:“不要你假好心。”
随即,只要是祁醒范围之内的物品,都被她砸个稀碎。
“辛夷。”
“别叫我!”简辛夷将床头柜的水晶台灯朝他扔来,直直地,险些砸到祁醒肩头,隐忍了一路不外暴露的情绪在此刻,生生地把眼眶逼得通红:“我真想把你心脏挖出来看一看里面究竟藏了谁,祁醒,她呢?你敢爱,敢光明正大带进剧组,却不敢开口跟我说?”
“你在意这个?”祁醒看她应激到了说得每一个字都颤动不已,继而解释道:“女尸的角色是她自己跟导演争取的,我不知情,原是想回菩南山……”
“有区别吗?”简辛夷打断,被他话里的每个字刺激得想哭,无法言喻的痛感瞬间泛上心头,她清醒理智,却也近乎透着不死心问:“你祁醒,把我简辛夷当什么了?”
许是语气过于悲伤缘故,使得祁醒静默了瞬,也就这几秒间隙里,敞开的房门口出现了路汐拉着容伽礼来迟的身影。
一进来。
看到被砸了满地的酒店物品,以及墙边还有花瓶玻璃碎片,她下意识顺着看过去,也看到简辛夷僵直身体站在床边,而祁醒思忖完后,语气前所未有严肃说:“我把你当成亲人,相依为命的唯一妹妹。”
唯一妹妹——
这四个字清晰落地,让向来爱佯装温柔得体的简辛夷险些控制不住自身行为,刹那间又被路汐及时轻柔地握住了手腕,“辛夷!”
她轻声提醒:“有话好好说,争吵之下的言语只会误伤了彼此感情。”
简辛夷理智被路汐拉回到了清醒线上,花了些许力气,才很轻笑了一声:“刚好路汐来了,你问问她,我们像亲兄妹吗?”
路汐都不用去看祁醒反应,就知道他眼神肯定透露着:
怎么不像了?
随着房门还让容伽礼给顺手关上,四下都是熟人不假,但是祁醒莫名其妙有种被包围审判的错觉,偏偏他还不知犯了何罪,只是觉得因戏生情去爱上了人而已。
最后是容伽礼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替路汐回答:“既没有血缘关系,又没有法律上的合法认可,连姓氏都不同,相依为命多年倒是不假,却谈不上像兄妹。”
他话里藏着何意,祁醒混迹娱乐圈多年,研读的情感纠葛剧本不在少数,哪怕自身感情上再怎么迟钝,也听得懂几分,只是从不往这方面想,自然就把简辛夷的反应归于是气恼他瞒着,有了爱人后,不把她当自家亲人了。
而到这份上,祁醒依旧是理性地,觉得彼此间不该是这样的感情。
“我把简辛夷当亲妹妹,爱上的是于蜚零。”
他语气和神情都坚定无比,也让简辛夷脑中绷紧的神经彻底被折断了:“我是妹妹?”
祁醒稍稍抬起脸,犹豫了瞬后点头。
从简辛夷出生的那晚,第一个从护士手中抱过她的,是他。两人命运早就随着多年前那场毁灭两个家庭的火灾紧紧缠绕在了一起,是长在血骨里,哪怕至今,彼此都不是当初那个无家可归的小孩了,这份超脱爱情的情意,是永远不可撼动的。
所以无论问多少遍,就算现在改口,一切还来得及情况下。
祁醒依旧不改初心。
——他无比笃定分得清对简辛夷的情谊,以及对因戏爱上的于蜚零情感。
灯光笼着室内,将气氛衬得有些冷清清的。
简辛夷抿紧唇没说话,但是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早就设想了无数版本如何残忍地拆散祁醒这份自以为可歌可泣的爱情,她绝对,绝对不会祝福他的。
路汐看这样僵持较量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心思跟着转了转,出声说:“容伽礼饿了,大家一起先找个地方吃早餐怎么样?”
凌晨不到四点钟,吃早餐过早了。
明知是用来缓局面的借口,罕见地,一时间都没去直言拆穿。
总得有人表态。
祁醒和简辛夷不看彼此。
路汐只好转过头,如水的眼看向旁观的那位。
容伽礼从善如流,微微一笑:“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