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一声,落地灯亮起,昏幽的灯光像盈盈水波照着客厅中央的下沉式沙发
路汐被放了下来,纤瘦的脊背贴着靠垫那一瞬,才惊回过恍惚的神智来,试图站起来,但发现容伽礼骨节分明的手指还压在她膝上,压根做不到:“怎么会是你来?容伽礼在她膝盖处也只是停留了三四秒,没说话,将裤袋的手机拿出点了几下,递给她,
路汐垂眼,发现是已阅读的邮件消息
蒲慕明在不久前:“容总,我们宜林基金会的代言人路汐小姐今晚从悬崖坠海了,可否能申请借用一下您停在白城的私人飞机.....后面的字路汐没看,她急着澄清:“我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容伽礼眼神沉静地注视着她错愕的眼眸。条件反射暴露出的真实情绪,不像是真伤了哪里瞒着不吭声,只是脸蛋肌肤也缺乏血色的厉害,“你深夜去县崖底下做什么?路汐攥着手机,被一句话反问得哑口无言,唇抿了抿
半响都没吭声,容伽礼语气温和:“还没编好理由么?
“编好了。”路汐搬运了夏郁翡的那套说辞,在昏黄的灯下露了个很淡的笑容:“赧渊跟我对戏。
”他不是恐高怕海?
略微有些意外,时隔多年容伽礼竟然记得她跟他无意间提到的一句话,路汐愣了下说:“赧渊年少时恐惧大海,是因为全家遭遇海难走的,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已经克服了。容伽礼神色淡淡,显然不想跟她聊赧渊:“谁坠海了?
“夏郁翡,我剧组另一位女主角。”路汐解释道,随即很快发现自己一身海水味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坐不住了,抬眼正想说什么。容伽礼像是预卜先知地看破她心思,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去洗洗。
路汐小幅度地垂下头,过片刻又重新抬起,看往书房走的容伽礼,
那双眼,似乎欲言又止着什么。
容伽礼显然还有重要公务要处理,见她不动,意味不明地问道:“这间房你上次不是住过?需要我亲自带你去浴室?路汐将想连夜回民宿的话咽了回去,心知他这是不放人的意思了。
这间海景套房跟上次住的布置一样,她很熟悉,也找得到浴室在哪里
毕竟睡过里面一晚
路汐也跟上次一样尽可能不去乱触碰到这里的私人物品,她简单洗过澡,却到穿衣服的时候犯了难,那条有海水味的裙子已经被扔在浴缸边沿,重新穿肯走不行,而裹着条浴巾出去更是不行。就在她犹豫不决时,侧耳听到了外面的门铃声
应是酒店的服务生或者是秘书之类的来了,容伽礼去开的门,隐约只能听到声音压得很低的对话,却听不清说了什么。-两分钟后
路汐浴室的门响了
她忘了锁,容伽礼也没推进来:“衣服。
路汐先伸手扯过浴巾裹住自己,也不知是水的温度太烫,将她全身每一寸都烫得肌肤微微发红,还是被外面男人区区两个字给惹得,她往那扇磨砂的玻璃门走,没有迟疑,打开后下一秒就接过了递来的衣服。从细细缝隙里,容伽礼背对着她的修长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莫名的,让路汐身体试图降下的温度又升了上去。
她等脚步声走远,才垂下眼去看衣服
很快,
身体温度又升了一度。
指尖的触感柔软异常,很有质感的白色绸料子,是容伽礼的衬衫,
路汐在浴室多待了快十分钟,又做了道选择题,是裹浴巾还是穿上这个,否则她只能一直待在这不出去,犹豫片刻,才动作很轻地换上。她清瘦得过分,容伽礼的衬衫套在身体很宽松,却轻柔得像是月光,没有压垮半分,
等出去时,开放式的宽敞客厅内并没有容伽礼任何留下的踪迹,落地窗外是夜海,沙发那边的灯还亮着,路汐先是失神地凝望了半响外面,才往沙发慢吞吞地移动走近了,她才看到大理石茶几上摆满了四种味道的可露丽,以及新鲜果盘和薄荷苦艾酒
应是方才洗澡时,酒店的人端进来的
如果说薄荷苦艾酒是先前她在这家餐厅喝过,酒店经理以贵宾待遇贴心准备的话,
这可露丽-
路汐整整七年来从未在公共场合暴露过自己的甜品喜好
显然是容伽礼给她备的。
路汐内心好不容易平复的思绪又被牵起,据了抿唇,往宽大的沙发坐下
她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可以安心地将脑袋完全放空,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和想要做的事,而是循着灵魂最真实的本能意愿,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可露丽可以先吃焦糖味的,小口小口的吃完一个又去拿,舌尖感知到的都是甜味
而她永远吃不腻,把完这盒,就去解决另一盒口味的。
路汐逐渐地很放松,白皙的膝盖抵在沙发上起来,渴了就去喝苦艾酒
不知不觉时钟嘀嗒,指向了后半夜三点半。
容伽礼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发现路汐已经乖顺地蜷缩成一团窝在了沙发上睡熟了,灯光如水波朦胧地酒在身上,睡姿的缘故,即便衬衫纽扣牢牢系着,也无形中显出纤细的一截腰身,往下就是腿。这样的画面,跟记忆里的某一个深夜似乎极相似。
容伽礼在她的面前半蹲下来,压迫感的气息也没让她醒来。
这是多放松?
他低低凝视着,就在伸手要将她抱离沙发时,忽然间,路汐先一步打了个梦颤,微红的脸蛋紧贴着枕头,唇齿间不知念着什么。又过几秒
容伽礼在这静寂的深夜里,离得近,听到她猫儿似的小声说:“容伽礼,我冷。
路汐没醒来
她只是身体先一步感知到了容伽礼的温度,便不觉得空荡的沙发柔软又安全感了,迷迷糊糊地将冷这个字含在唇齿间来回的磨,身子还应景似的颤抖了几下,直到被抱起路汐潜意识回避般不愿意醒,鼻尖循着跟她衬衫一样的冷冽又高贵气味,若即若离地贴在男人胸膛前还未汲取更多温暖。容伽礼忽然动了动,神色映在暗光里难辨情绪:“你知道这酒店会给房客的床头常备一些什么物品吗?路汐很明显身子僵了下,等颤着睫尖睁开时,恰好跟容伽礼俯视的目光对视上。
静半响
似乎看到他笑了一下:“不知道么?
路汐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偏偏容伽礼爱好恶劣,最喜在她端着明白装糊涂的时候往下问:“还是不敢说?
路汐倘若前一分钟时还睡得意识模糊,做出了对他冒犯的行为,这会儿再困倦的睡意都被只言片语给整清醒了,她藏在发间的耳朵然发红,面上故作镇定,这回拿言语来冒犯他:“有什么不敢说,避孕/套对吗?‘又不是没有跟他用过
容伽礼空出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身衬衫领口,语调却是平静:“路小姐懂的多。
是他偏要逼问的,路汐略有情绪似的,“懂得是比容总多一点,毕竟我们混娱乐圈的,不如您冰清玉清。容伽礼眼神压着她,半响也没接话。
之间的氛围一旦沉默下来,就太安静了,路汐胸口难以克制的心跳也逐渐清晰可闻,慢半拍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就趴在这冰清玉洁的前男友身上。容伽礼抱着她,这点儿纸做一样的重量倒是丝毫不放眼里。
路汐却忽然觉得哪儿都是烫的,
“我平时睡觉很端庄的......”解释的话没说完,就险些咬到伤势刚好的舌尖,看来今晚注定撒谎就会立刻报应在身“早就领教过。”容伽礼长指捏了下她细白的后颈,“你还尴尬什么?
路汐据唇,就这么看着他。
“不是混娱乐圈懂得比我多么?”容伽礼又问。
路汐性子一向都是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就开始反击,等消化完彼此间谈论的男女话题,才很轻很轻地问:“那你要我吗?‘容伽礼回视她漆黑的眼眸
下秒,路汐很真诚地说:“给你吃。
少女时期的路汐生了一副很有欺骗性的美丽皮襄和爱笑的无辜眼睛,没往深了朝夕相处,光看这张脸,任何人都会潜移默化地认定她走的是含蓄温婉路线的,偶尔发现她一些匪夷所思的大胆行为,也能轻易被骗个宽恕过去。路汐自从意外在书房撞见过容伽礼弄脏了她的芭蕾舞鞋丝带
起先是惊到了两三天,扭扭捏捏的避着不来这里学琴了。
后来就开始充满求知精神地好奇上,一张嘴便追着要再观赏一次。
观棠够了,路汐便在容伽礼有那方面欲的时候,主动热情提出想帮他。
是在别墅很深的夜里,容伽礼教会她终于能完整的弹奏完那首曲子后,一手漫不经心地搭在纯黑钢琴之上,手指的骨节修长又完美,被衬得格外赏心悦目。他不仅手好看,脸也好看,其至是衬衫下的每一寸都好看
路汐很端庄坐在琴凳上,却动作很不端庄地解开了容伽礼的裤子拉链
她不知道客厅的灯是怎么暗的,在漆黑的情况下,眼睛视不见任何的物,唇齿的触感就会变得清晰无比,而忽然感觉一重,是容伽礼的手指在钢琴上叩错了个音符。怎么结束的
路汐是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她不仅在弹琴方面没有天赋,同样在这方面的天赋也是低得可怜,好几次中途都被自己呛到停了下来,捂着唇缓了缓又不乐意就这样放弃,非得逼得他出来为止。后来,容伽礼把尚未回神的她往楼上抱,又往那复古的欧式古典浴缸里放,就跟对待心爱的布偶娃娃一样,从头到尾都洗了个遍,连手指尖都没有放过。路汐坐在水温适宜的浴缸内,脸蛋无辜地看他
容伽礼拿她没辙,俯身问:”好玩吗?
路汐是想玩,却觉得在过程中容伽礼除了弹错一个音符露出破绽外,反倒是像掌控全局那个,听到这话,没忍住抿了下还留有他温度不散的唇内,声音透着抱怨,又似撒娇地说:“我跟那条芭蕾舞鞋丝带一样,都被你弄脏了。容伽礼低头贴了下她额头和唇角:“擦干净了。
一”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