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近中午
张元仍埋头赶路,提气轻身的功夫也日渐纯熟,运用起来直如本能。
但山路难行,到了那,山谷溪涧,连路都没有,全靠驾着烟云慢慢穿行,且一路上不时有蛇兽蚊虫侵扰,耽误了不少功夫,但兜兜转转的跑了将近五六十里路。
这一日正在赶路,遥望远方,忽见前面似是个沼泽,稀软的黑泥上,污水咕噜乱冒,稀稀落落的遍布有不少树木,更有无数杂草枯叶,野兽骸骨,而且看起来甚是宽广,立即停在离沼泽十丈之处。
心中想道:“前路颇不好走,就此歇息一下,等体力回复好了再说。”
于是用小五行搬运法术,摄了些大的树叶,铺在靠树的地上,坐了下来。
又拿出葫芦,饮了一口甘水,闭目养神休息。
坐了一会,忽听见远方似有极大雷鸣爆炸之声传来,赶紧站起,将真气汇至眼上,运足目力,朝远方看去。
只见远方云层稍下之处,似有一条长有六翼,长不知多少丈的蛇形生物与一只金色猛禽激斗,离此约有十里左右。
那六翼之蛇极像前师所说的前古异兽【腾蛇】。
那金色猛禽,似鹰似雕,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只见那蛇形生物,在空中游走,每逢出击,周身便有蓝白二色电光缠绕,张口一吐,便有一团团雷光射出,打向那金色猛禽,虽击之不中,但雷光爆炸之声,却震的天地皆有回响,声势极大。
那猛禽速度也是极快,尤其灵活,每次扑击,周身金光大放,尤是那双利爪,每只手指上都放出一道丈许长,手指粗细的黄色光气。
那腾蛇也不敢硬接,也用极灵活的身法,在空中不断游走,二兽相斗,令张元看的十分爽快。
看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二兽还在相斗,那猛禽虽有黄光护身,但也被雷火爆炸波及数次,羽毛掉了不少,但仍在飞腾,只是周身羽翼掉了不少,那腾蛇也有好几次被那黄色光气扫中,身上有好几处,鳞甲破碎鲜血直流。
张元见此心想道:“这两个异兽,有此异能,必是在这丛林之中潜伏修炼的通灵之物,人世间鹰蛇相搏,出于天性,但这久已通灵之物,智慧不下于人,看这情形,正在生死相斗,世间有灵之物,大都驱利避害,除了那些生性极恶之物,大都绝不肯做那危害自身之事”
“久闻山川大泽之中,灵气汇聚之地,长有灵药仙草,就像前身所遇五云芝,人兽见之,就算生吞,也有极大益处,通灵的野兽见了,更是舍命要抢,难道这沼泽之中有如此奇物,但也不该啊,灵药仙草,本质高洁,怎会在这污泥烂坑之中生长”
“这二兽相争,短时间难以结束,我还是绕路而行吧,不然驾云直过,卷入二兽争斗之中,到底是不好”
随后也不观看了,就着沼泽边缘绕着走去。
但走了不到半刻,便见,这沼泽之中,污水翻滚,气泡不断冒出,每次爆裂,都有股白烟冒出,转眼之间,沼泽上空满布雾气,似是有东西将这沼泽煮沸了一般。
而且周身气温也在不断上升,转眼间已致不能忍受之地,于是将真气宣于体外,化为护身罡气,阻碍热流。
心中正在惊奇,忽见那沼泽上的树木突然化为火矩,一同自燃。
张元心中惊道:“这么大的沼泽一起沸腾,树木自燃,难道这沼泽是地穴火山出囗不成,但此地处平原,不应该有这自然异像啊”
张元心中正在惊疑,再看远处,那翼蛇与猛禽,却已不再动手,分散两边,离地有十丈左右,虽然还是剑拔弩张的样子。
张元见两只异兽,离地甚近,更是左右环顾,怕走动时的身影被二兽发觉,惹火烧身,遭那无妄之灾,忙用六丁藏身之法,化出一片白光遮掩全身,随后白光一闪,人便消失不见。
猛然,沼泽中央一声爆炸,泥水飞溅之中,便见沼泽中冲出一道红光,直贯天际,有丈许粗细,光中更似有一颗火球,上下飘浮。
那蛇禽二兽,见着红光出现,立刻向红光所在之地飞去,同时一者雷光不断喷射,一者爪上仍射出六道黄光,初出时宽才指许,等到触来红光,已有丈许来宽。
只见这两者的神通,轰击到红光之上时,激起万点火星,天空之中更像是放焰火一般,火星如雨,电火纷飞,黄光如柱,甚是奇丽。
但二者攻势虽猛,却是久攻不下,无法进入红光之中,而那红光却是由初出之时的薄薄红光,变的如同一个实质的红色晶柱一般。
这时二兽嘶鸣不断,似是在交流,过了片刻,双方同时发力,那猛禽将黄光汇成尺许一束,翼蛇也自口中吐出一束尺许粗的蓝白色雷光,双方向同一点攻去。
只见那黄光与雷光攻于一点,那红色晶柱,受此一击,光晕似水波一般激荡不休。
二兽攻击不曾间断,过了片刻,便听见一声。
“咔嚓”
那红光似水晶碎裂一般,层层粉碎,内中的颗火球,又往沼泽中直降而下,速度极快,但那猛禽腾蛇速度更快,两者皆收拢起翅膀向下飞扑而去,一者,用黄光向火球裹去,一者,雷火连发,向火球轰去。
只见那猛禽刚用黄光将火球裹住,数团雷火便随后而来,分别击向那粒火球和猛禽身上。
一时间竟将黄光震散,猛禽炸碎。
黄光一散,光中那颗火球,受了震荡之力,竟直直向张元方向飞来,而那腾蛇也用极快的速度,飞向火球。
张元自红光初现便即隐身,因怕受无妄之灾,又因这隐身法有个缺陷,一经走动,法便破了,不敢稍有移动,停在原地。
可是好巧不巧,那二兽相斗,竟将红光中的那颗火球,击向自已这边,而腾蛇也直追着那颗火球不散,向自已这边而来。
见是无法避免,心中不由苦笑道:“我只想安全出山,怎么这么命苦,连原身多年周游九州,尚未遇到如此情景,我却遇到,不免太衰了。”
“事道如今,我若移动身子现出身形躲开,恐怕这腾蛇恐怕必不放过,若不移动,红光向自已而来,那腾蛇身有三丈,一但落地,必被发觉,还是要与其斗一场,不若拼了,这腾蛇与那猛禽相斗,又改攻那红光,连用神通,真气肯定消耗不少,这时想必已是强弩之末”
“待其靠近,我便连用法术,立下杀手,反正都是要斗,只能拼了”
这心念响动的瞬息之间,那火球,腾蛇也离张元更近。
张元心念把定,不敢待慢,凝神定志,将出现的恐惧之心压下,右手垂下,不断虚画,并用双目注视二物
待见火球自斜半空飞射,离身已近二十丈,腾蛇紧追其后,有十丈的距离,带着噼里啪啦的声音而来。
这个距离正是飞剑功效所及之处,张元立将右手往其一指,用小五行搬运法术,将火球收摄到身侧。
这时隐身法已破,那腾蛇见有人收摄火球,顿时厉声鸣叫,周身雷火又显,蛇口张大,自口中发出数团碗口大蓝白雷火打向张元。
张元见雷火袭来,立将两仪旗掷到地上,用无形气罩将身包覆,因是全力而发,更是笼罩方圆丈许。
并将飞光剑化为剑光飞射而出,又还不放心,以全力喷了一囗真气落到剑光身上。
飞剑剑光由此暴涨,由平日二尺长,二指宽的剑光,化为丈许长,尺许宽的一道白色光华,又以剑指真气指挥,由侧面斩向那腾蛇。
说来时长,但在发生之时,不过一息之间,首先数团雷火便轰到气罩之上,电火纷飞,泛起一片无形涟漪,两仪旗灵光闪烁,但尚能防住。
那腾蛇见雷火无功,又想再发,却见身侧一道丈许长,速度极快的白色光华飞来,便即躲避,蛇躯游走之下,竟让这势头极快的剑光擦身而过。
张元见那剑光,只是将腾蛇身躯扫了一下,令其添了道伤痕,并未将其一斩两段,忙即运用真气指挥剑光,反折回来,用了个乳燕穿林的势头,再次攻去。
而那腾蛇似知道剑厉害,躲避之余又自口中吐出数团雷火,击向剑光,张元心知雷火厉害,怕将剑光击散,忙用真气躲避,再从另一方向杀来。
此时但见空中剑光盘旋,雷火纷飞,剑光与腾蛇在,十丈方圆之地,互相冲杀
过了片刻,张元眼看那腾蛇毫无退却之意,目中更有恨心,自已的飞剑盈不可久,不由心道:“如此僵持,我先受不住,那腾蛇飞行自在,此时被怒火控了心神,非要冲破剑网,向我攻来,少时,若是怒火渐消,飞向远处喷吐雷火,出了我飞剑笼罩之地,我岂不成了活靶子了,不如冒点险,不去主持两仪旗,用那六甲束身之法,将那腾蛇,定住瞬息,以飞剑将其斩成两段”
“只是想法虽好,在凝神施法之时,飞剑不能如现在一般如意,符篆我已精熟,但仍要一息之功,若那腾蛇见机以雷火侵袭,此身必不可保,早知,便从身上撕下几片碎布,绘成符篆,不必有如此之难”
“须要先将那腾蛇逼住,不令其进犯方好”
心念一定,因这生存存亡之际,拼着年余苦修,重又喷了一口真气射向飞剑,剑光立时又是暴涨,更加光华灿烂。
同时左手连忙虚画符篆。
那腾蛇本已真气消耗过多,又连发雷火与剑光相斗,僵持不下,躲闪之余,体力真气均不如前,又见剑光暴涨,那由怒火控制的心神,不由一颤,虽还连发雷火,并躲闪剑光,但心神恢复了些许清明,有了退却之心,所以见剑光威势极猛,但不曾发觉其速度稍有减慢。
对峙关头,想着若不就此退去,但那火球是多年觊觎的宝物,一经失去,这翻争斗,岂不成了无用功,那人又极可恶,此气难消,怒火又复迷了心神。
张元自剑光暴涨之时,察觉到那腾蛇似有退却之心,自顾闪转腾挪,不似先前咄咄逼人,雷火无间,一时间剑光虽不如意,竟也能将其逼住。
心中一喜,用左手指向那腾蛇,那腾蛇正躲避剑光,忽觉周身似有一股极大潜力袭来,身子一僵,便要往下掉,急忙奋力挣扎,周身雷火大盛,不消一息便自挣脱,正想飞往远处。
忽见剑光已然近身,当时身上一痛,身首分离,便已再无知觉,雷火隐消,血洒半空,直坠而下。
张元见已斩腾蛇,松了口气,立将剑光收回,等到剑光回到手上,那腾蛇身首已从天坠下,轰隆一声,坠在了离己身十丈之地。
忙走近一看,只见那腾蛇六翼,蛇头,头上有个肉包,身长三丈左右,宽也有六尺,那六翼似蜻蜓之翅一般,但长约丈许,且都长在蛇身中间。
而且此时那蛇身首分离,虽已死去,但肉身还是不由抽搐。
张元见状,又用飞剑剑光,左右翻飞,将那蛇身及蛇头,刺成无数碎肉,方才放心。
然后也不管蛇身如何了,任其自处,自走到那火球跟前,细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