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老二看见七爷手里拿着他的路引,顿时更加急了,没有路引,他就丢失了身份牌,到时候官府查起来,他就会被当成黑户抓起来。
“你还我的路引,你个小偷。”
万老二气的脸色发红,拼命想要挣脱小厮们的束缚,可是他越挣,那些小厮就越不留手,使劲掐万老二的脖子,把他往下摁。
万老二就像是一头犟驴,十分不服气。
“哼,我会偷你的路引?我七爷要什么没有?你这路引上可是写了你的居住地,你是从边关来的,你竟然说你认识镇国公?真是笑话,赶紧给我带走,别和他啰嗦。”
万老二见对方不信,还要撕了他的路引,把他们带走。
“镇国公叫万金书,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叫万星墨,一个叫万星辰,还有一个女儿叫万奕柔,镇国公断了一条胳膊,我还知道是怎么断的,我亲眼看见过。”
七爷撕路引的动作顿了一下,这人说的跟真的似的,难道真的是镇国公的亲戚?
“七爷,这人肯定是来打秋风的,您为镇国公收拾了他,说不定镇国公府还念您的人情呢。”
小厮见七爷有些犹豫,立即出主意道。
“走水啦,走水啦。”
正在两厢僵持之时,客栈外面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而且很快,外面就传来敲打铜锣的声音。
“走水啦,走水啦。”zusu.org 茄子小说网
“七爷,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还不赶紧滚出去看看?”
七爷说着对着小厮的屁股踢了一脚,小厮被踢了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不过他很快稳住身子,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小厮跑到街上,就看见距离客栈一条街开外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仿佛一只凶猛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街道上混乱一片,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人们都是刚从睡梦中惊醒,纷纷夺门而出,衣衫不整,神色恐慌。
大家都朝着远离火源的地方奔跑,街上喊声,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呵斥声,连成一片。
这个时候城防司的官兵骑着马迅速赶来。
小厮看见立即跑回客栈内。
“七爷,外面走水了,咱们赶紧跑吧?眼看就要烧过来了。”
“走水了?这京城都多少年没有走水过了,怎么偏偏今儿走水?走,出去看看去。”
七爷还有些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带着一群小厮来到客栈门口,看见远处的火光伴随着浓烟,顺着风的方向朝着他们这边快速蔓延开来。
这速度不出一刻钟就能烧到对面的铺子。
“七爷,烧的那几间铺子是不是您的?”
小厮指着正在燃烧的铺子,哆哆嗦嗦的问道。
七爷刚才只顾着看热闹去了,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铺子好像也在这附近,只是他平时甚少去铺子里,租金都是按年收,有专门的账房去收租,他一般都不管这些事,现在被小厮提醒后,他忽然想起来,他几年前好像是从一个经营不善的人手里低价半买半抢的弄了几个连着的铺子。
“你这一说我还真有印象,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这铺子是怎么着火的?”
七爷这个时候倒是不太担心铺子,就算铺子没了,他找租铺子的人赔偿就是,转头就可以在别处重新买新的。
“七爷,您不着急?这可是您的铺子呢?”
“着啥急?铺子没了,有银子不就行了?”
他当初低价买入,如今铺子被租房的人给烧了,那他就讹诈他们一笔银子,说不定能买更多铺子,烧的好呀。
七爷的算盘打的噼啪响。
“眼看火势就要烧过来了,赶紧带着人回府。”
七爷吩咐小厮,把人全都带走。
可是他话音刚落,天上忽然下起来瓢泼大雨。
“七爷,下雨了,您快进去躲雨,别淋着您。”
小厮用手护着七爷的发顶,几个人着急忙慌往屋里跑。
可是饶是如此,瓢泼的大雨,还是浇了他们一头。
一进屋,七爷就打了个喷嚏。
“阿嚏——”
“掌柜的,赶紧生炭火,烧姜茶来,没看见七爷打喷嚏了?”
掌柜的心里都快乐开花了:该,活该,得风寒才好呢,最好一病不起,病死活该,这世间就少一个祸害。
不过掌柜的还是弯腰退下,去后面吩咐小二干活,他心里却觉得奇怪,觉得这火来的凶猛,去的毫无预兆,这大冬天的,哪里下过这么大的雨?
瓢泼大雨都是夏天才会有,冬天下真是稀罕的很。
对面那条街上的火势已经被这突然来的雨水给快速控制住了火势,而且有渐渐熄灭的苗头。
城防司的那群人,见火已经熄灭,但是大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他们虽然身子骨不错,可是大冬天的淋雨也抗不过去。
“将军,前面有一家客栈,还开着门,咱们过去躲躲雨吧?”
“行,吩咐弟兄们,去客栈,另外调出两人去查看烧毁的店铺里有没有人员伤亡。”
“是!”
客栈内的七爷和小厮们也正在说这场火和雨来的很奇妙。
“七爷,这火怎么烧了一半就下雨?好像只烧了您的铺子,就像是老天爷故意的似的。”
小厮说完才发觉自己好像说的有哪里不对劲,他仔细回味后,发现自己的话让人误解为,老天爷想要惩罚七爷似的。
“放你娘的屁。”
“对对对,小的全都是放屁的,七爷莫生气,您就当小的是放屁。”小厮说着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可是小厮的话却在别的小厮心里留下了印记,他们也都开始自己揣摩起来,难道这真的是老天爷故意的?
七爷眼神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脸色阴沉道:“你们敢乱说话,小心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哟,这是谁这么大口气?竟然乱用私刑?”
一道威严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客栈门口传来。
大家的目光都不禁看向客栈门口,发现门口正站着一位身穿银灰色铠甲的军官。
他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士兵,他们身上此时雨水顺着铠甲往下流,在地上积攒了一滩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