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是神侍,大概怕外祖母死亡后去阴曹地府告状。”
兰砚书满脸冷笑,真是好盘算啊!
兰砚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火气,低声哄着妙烟道:“妙烟,暂且不要告诉母亲可好?”
“让外祖母养好伤再告诉她吧,这路途遥远,免得让母亲劳神。”
“妙烟年岁小,容易说漏嘴,这几日便跟着大哥吧。”兰砚书深怕母亲听到心声。
小家伙乖巧的点头。
芸娘在这两日里,与老太太关系突飞猛进。
老太太面上双手都缠着纱布,一双眼里也隐隐多了一丝笑容。
她的女儿若活着,也应当儿孙满堂了吧?
两日后。
车队停在南都城门外,守城将士大声道:“恭迎皇孙殿下……”
马车内,老太太神色缓缓一凝。
她浑身颤抖,又恨又惧的指着南慕白,眼珠鼓起,血丝乍现。她死咬着牙,瞪着高高在上的南慕白。
眼中满是恨意。
“啊!啊?”她指着马车外的皇孙。
是那个负心汉的孙子!
芸娘拉住她的手,温柔道:“他是皇孙殿下,我是他流落在外的姑姑。在外三十六年,回国寻亲呢。”
“你别怕,我能护住你。”
只一句话,便让老太太惊在当场。
呆呆的看着她,迟迟回不过神来。
她是……
我的,女儿!
“您怎么又哭了?”
芸娘温柔的拿帕子擦掉老太太脸上热泪。
“您脸上有烫伤,刚擦过药,见不得水。”
“您放心,有我护着您,伤害你的人不敢再来!”
“芸娘本事不大,但护小小一个的您还是能行。芸娘生母在南国,此次回来是为寻亲,并不会久待。您要是不嫌弃,等事情结束,同我回北昭。”
“我在北昭虽不是公主,但日子过得也算过得去。”
“爹娘和睦,视我如亲生,不,甚至比亲生儿女更亲近。”芸娘满眼都是幸福,眼底的温柔都快溢出来。
登枝笑眯眯道:“您在北昭,日子哪里算过得去?您太低调了。”
“许家二老待您,比亲生儿子都亲。当初成婚,把半个府邸都给您当嫁妆。”
“如今,您长子三元及第,是太子少傅。”
“二公子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三公子极其刻苦,学问极好。”
“小女儿是北昭最受宠爱的公主,陛下待她,简直是命根子。”
“您嫁的镇国将军,手握重权,眼里心里都是您。就连公婆,都是世间少有。”
“您跺跺脚,北昭都得抖三抖。这日子可不叫过得去……”
“皇帝都比不得您。”登枝捂着嘴偷笑。
芸娘素来低调,笑着朝她轻轻瞪了一眼。
老夫人泪流满面,她颤巍巍的抓住芸娘双手。浑浊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她的孩子,这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过得很好……
过去三十六年,宁氏日日夜夜睡不好,每日闭上眼便身处噩梦之中。
她尚在襁褓的女儿,她只看了一眼啊!
便让她牵挂一生。
如今听得芸娘过得极好,她心中才稍显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