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向初走向前,在一旁坐下,神色略有些复杂地看着殷辞。
他沉吟了几息,缓缓开口:“不是吧……这么严重?”
他的声音不大,既像是在问殷辞,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景向初和殷辞认识这么多年了,几乎没见他这样过,除了那一次,殷家的人来找上门,他才有这么失态过。
但那是殷辞深埋在心底的东西,景向初就算是无意间窥得的,也不会贸然提起。
今日赶过来,其实是收到了林旭的电话,在此之前,殷辞并不知道景向初要过来。
沙发上的人听到声响,在酒精的作用下,动作比起平日里要迟缓一些。
他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双颊微微泛着红色的俊脸,尽管如此,却丝毫没有减轻他的魅力,反而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邪戾的少年气。
他看到景向初,明显地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又似乎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冷声开口,嗓音却因为酒精的灼烧而哑得过分。
“林旭!”
一声冷喝,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在景向初进来的时候,林旭就退了出去。
林旭只是看殷辞在这里待了太久,看着酒一瓶瓶地送进去,也有些害怕出事。
可站在他的立场,他根本做不得任何主,只好将景向初给叫了过来。
景向初在他身边的沙发坐下,拿了一个空杯子,又拿起其中一个酒瓶,往被子里倒,然后摇晃着杯里的酒,没好气地开口。
“别喊了,殷大少爷。”
殷辞脸色一冷,但此时他脸上泛红,看起来倒着实不可怕,反倒让人有点想笑。
“我不是殷大少爷。”
景向初舒了一口气,撇了撇嘴,轻抿了杯中的酒一口,小声嘀咕着:“喝醉了都还那么固执,无语……”
可谁曾想,殷辞虽然动作慢了,听力却依旧好得很。
“我没喝醉。”
他的声音满带着烦躁,似乎因为别人对他的错误判断而十分不满。
他确实没有喝醉,虽然他喝了不少,但还没有到喝醉的地步。
他近来很少再参加宴会,但不代表他从前没有参加过。
在过去,他刚刚接手恒远的时候,在酒桌上,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难搞的时刻。
他的酒量,就是在那时候练出来的。
殷辞慢慢坐直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血丝,这两日他的失眠症状十分严重。
之前他只是睡得浅,时不时在半夜醒来,并且再次入睡有些困难,但好歹还是可以睡的。
但现在,他躺在床上,大脑却可以清醒一整晚。
他的脑海里就在不断回放着,容绒在他面前满脸冷漠地说着“不想见他”的样子,心口禁不住像是被针刺穿一般疼。
景向初见他这般,不解地轻笑一声:“这是怎么了?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一些法子吗?都没有效果?”他已经从林旭的口中得知,这次的事情是和容绒有关系的。
听到这话,殷辞不由地一顿,然后眼神看着某处虚空,一动不动地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