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玉去看过莲清,莲清虽说已经醒来了,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且眼神呆滞,好似是被夺魂了一般。
莲清比岑珠儿伤的轻,毕竟只是算作掐伤。所以醒来后喂了一些汤药和食物,本以为她是因为体力不支才无法说话的,谁知她是哑巴了,只能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
她咿咿呀呀的时候,则是喜怒无常,表情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大哭,更是抓起一把糕点朝挽玉身上投掷出去。
挽玉本以为她是受了刺激才这般精神状态不稳定。谁知被姜澄诊断过后,才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是被人下了药。这要虽说在她体内分解的差不多了,但我还是检查到了蛛丝马迹。”
到底姜澄是医神,岁岁是第一个替她诊断,却也没有任何察觉出任何异样。
“你仔细想想,若是容雪下的药我还真不信,她若是发现她想杀的人没死,只会折返回来补刀,而不是费尽心机做个药丸让她变成一个神智不清的哑巴。若想把一个人毒成这般模样,只能说明这个人知道什么秘密,不能让她说出来。为何不是直接把她杀死,定是怕动作太大露出马脚。”
姜澄的分析字字在理,挽玉的思绪杂乱起来。
“所以说,莲清应该知道什么秘密,毒她的人不想让她说出来。毒她的人很有可能是和容雪一伙的,并且这人就潜伏在我们身边。除了容雪,想必没人破的了千悲城此时的结界,所以此人,只能是千悲城内部之人所做。”
挽玉面色一点一点凝重起来,所以说,容雪又找到了新的棋子。
“从手法分析来看,此人是个阴毒之人,不是那种表面张狂的主。”
其实姜澄心里大约已经猜到了是谁,七八成可能是岑珠儿干的。只是她是挽玉的心腹,他没有实质证据怕是挽玉不会信的。
姜澄对岑珠儿还算有些了解,毕竟二人有过不少焦急。岑珠儿表面是一个性格怯懦,温和之人,甚至有些自卑。这样的人好似与世无争,但是她每次看向岑绒儿,挽玉的眼神里常常充满了艳羡,带着暗潮涌动的欲望。
这样的人,好似懦弱,却能够独自想办法弄死自己腹中的胎儿。为了得到有好感之人,可以直接了当的在酒里下药。孩子的事情,明明挽玉可以帮她,可是为了不再挽玉面前失了尊严,为了证明自己,愿意独自承受这一切。
他所伪装的桑淮样貌普通,既不懂情趣,也没有权势钱财,她的主动勾引,不过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让别人去喜欢。
岑珠儿和他聊起过童年时的往事,好似都是痛苦的回忆。一般都是岑绒儿所赐。虽说岑绒儿现在良心回归,对她与从前大有不同,可是她的苦难种种,终究是拜岑绒儿所赐,这样的阴影早就深刻在了心里......
岑珠儿在司药阁的学习算是很刻苦,但却比不过她姐姐的聪明,她为了第二天追赶上岑珠儿的进度,可以窝在书阁通宵达旦一夜不睡,她只是不允许自己比曾经压迫过她的人差。
她不甘于平凡,却又太过心急。这样的人,最容易受到利诱。
既可怜又可悲。
“你没想过,这个人为什么只毒莲清而不毒岑珠儿吗?”
姜澄已经在暗示岑珠儿不简单了,挽玉心领神会,即便她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你想知道是不是你徒弟干的,也很简单。按照岑珠儿的口供来讲,杀她是容雪。那她没灭口,说明是容雪先捅了她一刀之后,帮手才出现的。莲清看到了容雪的帮手后才被灭的口。这样,容雪的帮手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才将莲清毒的又傻又疯又哑。岑珠儿没有看到这一幕,所以免去了被下毒的厄运。”
姜澄建议不是不无道理,挽玉确实漏掉了很多细节。昨日看岑珠儿刚刚苏醒,便没有问太多的东西。
姜澄喂了莲清一些镇静的药后,她终于不再胡闹,沉沉睡了过去。
挽玉来到了岑珠儿的房间。她已经生了怀疑,却不能打草惊蛇,只能比以往更加镇定。
岑珠儿气色比昨日看上去好多了,且能坐起身子来。
岁岁在一旁夸到:“珠儿的身子算是恢复的挺快的。”
这倒让挽玉挺诧异的,岑珠儿的身子一直很弱,之前在昆仑时受了岑绒儿的剑伤,也是修养了好几个月才好的。
挽玉握过岑珠儿的手,又开始她一天一次的精神安慰:“珠儿快快好起来,想吃什么就和我说,身子要补好,看你瘦的!“
岑珠儿欣慰一笑,道:“多谢师傅操心。这两日因为我和莲清的事,师傅也是忙坏了。”
“你们两个是我的人,我绝不允许你们受委屈!”
“珠儿,你和我具体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岑珠儿早知挽玉一定会问起那天发生的具体事宜。她明白,若是不想露出马脚,她说的越少越好。
“那天,我陪莲清一起去地牢给凤天琉泫送饭。然后刚进到关押她的地方,就发现一个白衣女子正在对凤天琉泫行凶,那个场面......此生难忘!”
岑珠儿说到这儿时佯装作干呕,挽玉拍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她发现我和莲清后,用手里的匕首先向我的胸口刺了过来,我昏死过去,后面的事就都不知道了。”
岑珠儿完美的洗清了自己所有的悬疑,但挽玉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挽玉追问道:“你除了看到那白衣女子,还看到其他人了么?”
岑珠儿心里一惊,挽玉之所以问会不会有第四个人是因为随口一问,还是察觉到了别的什么?她越发警惕起来:“我只看到她,其他人,我没有看到。”
岑珠儿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说的诚恳,毕竟挽玉的智商也不是吃素的,她想蒙混过关可太难了。
挽玉就在心里默默将信将疑时,她无意看到了岑珠儿的几个指缝里,有些黑黑的东西,像是泥土一般。
她的全身上下因为沾满了血迹,在昨日昏迷时已被其他弟子细心清理过,应当是干净的,按理说一个不能下床的人,指缝里怎会有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