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休战

挽玉慢慢刨析着脑海中的三段记忆。

传闻,玲珑心是神域之物。挽玉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梦中的白衣女子与和她相貌相似的红衣女子,皆是神域的天神。(怕小伙伴忘了前面的,再次解释,神域乃凌驾与三界之上的存在,是天神族所生活的领域)

那么,是不是可以换一种说法,兴许妖神血脉,并不是妖神血脉。而是天神血脉。只是凤天夙月自封为妖神,世人并不知天神血脉是什么样的存在,于是,这血脉便被世人称作为妖神血脉。

凤天夙月拥有天神血脉,是曾经武神的候选人之一。红衣女子应是最终的人选,是凤天夙月口中的女武神。

红衣女子被白衣女子所杀,玲珑心最终落入凤天夙月手中,经过血池浸泡,沾染了妖魔之气,掩盖了本身的气息,成了邪恶之物。

继续推断下去,凤天夙月应该是受白衣女子所控制的。因为白衣女子不允许任何比她的强的神超出她的控制范畴。

挽玉不禁开始自我怀疑,她究竟与那女武神有何关系。传闻,凤天夙月还留了两位血脉在世,她若是凤天夙月的后人,那必定还有另一位的存在。这另一位……

“砰”的一声,不容挽玉再多想下去,一只箭羽穿破结界而来。挽玉一手抓住向她射来的箭羽,顿时便收回了乱糟糟的思绪,她抬眸,认真望着悬浮在空中,手拉弯弓的西陵帝君。

西陵帝君与挽玉的爹爹东陵帝君向来不对付。西陵帝君厌屋及乌,挽玉从小跟着也不受他待见。如今没想到,为了讨伐挽玉,竟然也亲自上阵了。西陵帝君被称作“神弓手。”箭从无虚发,次次能射中要害。

挽玉想着,是时候应战了。

她站起身来,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用一只花钩银簪将头发高高束起,看上去精神又干练。温瑄看到挽玉安然苏醒,不假思索的将清霜剑飞递给了挽玉。

挽玉手持她久违的清霜剑,欣喜不已。仿佛又找回了当年,征战四方的感觉。只不过,当年她为天界而战,如今,她为自己与天界而战。

姬韫本来以为,温瑄便已经是这些对抗者中实力的顶端,但见识了挽玉才发现,什么叫做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实力。

挽玉彼时红衣凛然,剑气如虹,打斗起来比温瑄还要生猛几分,不等敌手接近,她便已经生扑过去,一力可抵千军万马。一掌可退翻百十来兵马。

姬韫身背五百万天兵的自信,仿佛被一盆水生生浇灭。

他思虑着,若是就这般生打下去,便是再来千万大军,也要被生生耗尽。但就此败退,他却又不甘心。

堂堂天界,怎能屈服于妖物。

**

这一战,生生打了三天三夜。

空桑城周边的一些山脉已经近乎生灵涂炭,成了这场无妄之战的牺牲品。

最后,还是挽玉喊得停战。她不忍再看无辜的生命逝去了。这三天,她手上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腥。

“姬韫,再战下去,伤亡只会更加惨重。对你我都不好,不如,我们改日再战?”

挽玉实在心疼那些帮助自己的亲友团。

先说冷凝,一双金翅已经灰头土脸,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言欢爹爹杀的上头,可也折损了不少红鸾兵。红鸾兵是鬼族的一道极为重要的防线,万万不能因为她再去伤害了鬼族的利益。

姬韫看着自己五十万天兵被杀到五万不到,他也不敢再继续下去。他能自保,却也心疼这些为天界而战的将士们。

见姬韫犹豫不决,挽玉道:“不要为了杀戮而杀戮。再战下去,唯恐殃及更多无辜的性命。”

姬韫没有想到挽玉的想法竟然是如此。到底是东陵帝君养出来的女儿,与凤天夙月截然不同。

他如今,可不就是为了杀戮而杀戮。

天帝的意思,是要倾尽全力诛杀妖神后人,可如今姬韫看来,发现这是一件并没有意义的事情。奈何天命难为……

姬韫看着血染漫天,横尸无数,他虽说见惯了杀戮,却忽然觉得无趣。他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或许,这是万全之策。

彼时,温瑄手持着远山剑,正朝着姬韫一记猛攻。这一攻,姬韫完全是可以躲的,可他却生生用胸膛抵了上去。

一口鲜血从姬韫嘴里吐了出来,他一只腿失去力量,身子跪坐在地。他捂着胸口,承受着万般剧痛,他咬牙切齿,对着剩余的五万将士道:“休战!”

姬韫若是负伤而归,天帝定不会深究他的责任。毕竟他已经竭尽所能。而且一味折损天兵,在天帝计算之下,又怎会不心疼。

即时止损,才是上上之策。

温瑄一眼便看破了姬韫故意负伤的计谋,他也配合起来,不再对他进行攻击。

姬韫将将喊罢停战,挽玉便也示意她这一方停战。

这一局,没有谁输谁赢。

当然,姬韫的想法不代表天界,但他是个识时务的。

被温瑄捅了一剑的姬韫被天兵护着撤离。而挽玉,彼时也觉得有些乏力,瘫坐在地上。她怅然的看着周围一堆烂摊子,她立马头痛起来。

挽玉刚舒坦的喘几口气来,却发现,温瑄早已指挥着一众白袍使者,开始清理战场,

白袍使者似风卷残云般,将地上的尸体与散落的兵器清理干净。灰暗的天空渐渐明亮,周边灰暗的花草树木被白袍使者衣袖拂过,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与生机。

温瑄,他彼时瞳仁的金边已经散去,身上的金色脉络也被黯淡隐去,身上的杀伐之气渐渐落下。他低头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褶皱的白衣,又缕了缕凌乱的发丝,才向挽玉徐徐走来。

温瑄的奇怪宗旨:见媳妇儿,必须要整整齐齐。

走近一些,挽玉才真切的感受到,温瑄此时好像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他褪去了温和,褪去了隐忍。

他的眼神充斥着坚定,气质端凝着威严,手里的远山剑,戾气满满,沾染了无数血腥,可就算他脚踩着尸骨,整个人看上去,却依然皎洁如月,凉若清霜。

这样的温瑄,她一瞬间就被迷住了。

温瑄看着自家媳妇儿满眼色眯眯,一脸崇拜的瞅着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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