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直播屏幕上的画面投影至半空。
正是在唐纪之家客厅的阿泠。
三皇子神色阴沉，目光黑郁到极点。
林知因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投影，片刻后, 身体一顿。
战神是对二皇子实力的美称，他不仅仅是帝国的二皇子，同时也是帝国元帅。
他流传在外的照片不多，因为他本人极度讨厌照相，更讨厌自己的照片流传。
那些有胆子敢发战神照片的星际媒体通通被举报过，到得现在，星际网络上找不到二皇子的照片。
那么，有关二皇子儿时的照片则更加难寻，除了与二皇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乎没有人知道二皇子儿时长什么模样。
但是——
三皇子恰恰有一张二皇子儿时的照片，那是两岁的他和六岁二皇子的合影，也是他们兄弟俩唯一一张合影。
记事后的三皇子几次想把那张合影撕了，最后也没有撕成功，被他扔到不知哪个旮旯生灰。
哪怕很多年没有见过那张照片，可照片上儿时兄长的模样深深印在三皇子脑海，原因无他。
——照片上的二皇子比两岁时的三皇子更漂亮精緻，而那个时候的自己胖嘟嘟的像个球，丑死了。
「……林知因，那个小孩，你认识吗？」死死盯着阿泠看了半天，三皇子方才转向林知因。
林知因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三皇子咬牙：「你和我那位皇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你对他小时候长什么样，最清楚不过吧。」
林知因抬手松了松昂贵的西装领口，沉默两秒，道：「再看看，不能凭藉长相就确定他是二殿下。」
「那为什么和我哥长得一模一样？！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三皇子重重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投影里的阿泠一举一动均刺着他的眼睛。
这是他哥？
真的是他那位战无不胜的皇兄？
失踪后被反叛的系统弄进直播里，变成小时候的模样？还在那种低等位面过着小可怜的生活？
我日！
三皇子来回走动的身体滞住，用毕生皇室修养硬生生将一句粗话给憋了回去。
然而脏话虽然憋了回去，可满心无处发泄的暴躁再也忍不住，他抬起腿朝沙发一踹，一声巨响，沙发在他暴怒的一踹中瞬间裂成两半。
林知因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我……」他恨恨指着投影，「率领战士平复机器人之乱，单身匹马收复虫星，踏平敌星……积下累累战功从无败绩的战神，在低等位面里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面黄肌瘦，说话小心翼翼，连一只鸟都可以欺负？？？」
讨厌自己的兄长不想搭理对方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三皇子希望二皇子出意外，更不代表有一天他看到自己无所不能的兄长，居然会因为一个该死的系统受这样的折磨而无动于衷。
三皇子愤怒极了。
他像一只发怒的公牛，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形象几乎全无，恨不得立刻钻进屏幕里，把里面那只小可怜拎回来，让他变回原来那位傲世无双的战神。
「这是哪个低等位面！必须把他给我接回来！林知因你明白吗，必须！」
「还有那个该死的系统！」三皇子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狰狞，「马上关了直播！系统即使反叛，只要把平台关闭，它就做不了妖！」
如同生出自我意外的机器人，毁掉机器人的所有零件，哪怕这个机器人生出自己的意识，没有载体承载，最后结局依旧是死亡。
林知因摇了摇头。
「你的提议，二殿下早就想过，然而系统抓取太多低位面的人类放进直播成为npc的存在。首先，系统的存在让我们无法定位低位面坐标；其次，关闭直播，那些被随机抓取的人类，必死无疑。」
「二殿下失踪后，资金鍊断裂，我之所以找你继续投资，以上两点就是理由。还有一点，当时我怀疑二殿下被传进直播。」
因此，直播必须继续开启，不能中断。
三皇子：「……」
他这暴脾气，想千刀万剐那该死的系统。
林知因深吸口气：「殿下，您冷静一点。」
「我冷静个屁啊！」三皇子捧着快要爆炸的脑袋，「那是你的朋友，你的合作伙伴，你的顶头上司……他现在像个鹌鹑一样搁那被一只鸟欺负，你能冷静？！」
林知因：「那是神兽朱雀。」
三皇子一口气上不来，被噎的哑口无言，思绪突然偏了一点：「唐纪之画出的神兽朱雀变成真的，难道这玩意儿是系统搞出来的？」
「不知道。」林知因扔下僵硬的三个字。
三皇子思绪偏移后，那股憋在胸口的暴郁之气莫名消散不少，现在气也没用，关键是——
「怎么办？」他让自己心平静和，「就真的找不到确定低位面座标的方法？」
能找到他就不会在这儿了，林知因脸色不太好看：「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是继续等待。」
无法定位低位面的座标，除了等待，没有其他可行办法。
「至少有个好消息……二殿下还活着。」林知因看向投影里的小男孩，暗自嘆了口气。
即使是孩童时期的二皇子，只要还活着，就是好消息。
三皇子沉默，他明白林知因的意思，也知道林知因说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