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一上午,凌寒舟也只是睁开了眼罢了。
眼神并未聚焦,跟他说话也没什么反应。
简星说,他听得见,只是还给不了外界反应,还需要再调养。
饶是如此,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
拂云不敢让凌寒舟身边离了人,直接在凌景的院子里收拾了客房,请白老头住府上,方便随时照看,她自己则是一直守在床边。
十日之期到了,拂云如约给安阳支付一千五百两黄金,背地里偷偷地给牵线人沐影付了他的五百两。
这一笔,几乎掏光家底。
幸好酒楼和美容馆有源源不断的收益,下个月还能补贴上。
安阳拿了钱,便带着他的人走了。
想到那晚行凶的人,猜到拂云定是惹上了什么大人物,安阳有些不放心地问:“凌夫人,可要再雇几日?”
沐风:活久见,阁主竟然会主动拉单子了!
拂云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们能护我一时,护不了我一世啊。”
安阳一想,确实是这样。
逗了漫漫一会儿,他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了。
漫漫伸着双手,咿咿呀呀地朝安阳叫唤,似乎舍不得这个年轻的“爷爷”离开。
直到安阳的身影消失在街头,小漫漫才意识到,爷爷真的走了。
小嘴一瘪,扯着嗓子就哭了起来。
叶娘抱着哄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声。
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拂云呼了一口白气,转身进了大门。
安阳这边,除了跟简星的交易,也为换个方式报恩,没想到反倒被他又救了一回。
也不知道这恩算不算报了。
拂云没心思想那么多,大步朝主屋去。
凌寒舟虽睁眼了,可也仅限于睁眼,白老头说,体内毒素未清。
这毒深入肺腑,还得靠简星。
现在最主要的是稳住简星。
可刚才还在主院看病人的简星,不知何时跑回客房,将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行李打成一个包袱,就在拂云从前院回来的途中,她从后门溜了。
“夫人,可要将她抓回来,继续给侯爷治病?”洛月问。
“算了。”拂云道,“那个人,用手段留不住她。”
这不是还有一众太医和白老头嘛。
先试一试,若是不行,再去求那女人。
……
慈宁宫。
林婉柔又发了一通脾气。
时隔数月,她脸上的痤疮才好,还有许多红斑,因此一直戴着面纱。
养病的这些日子,心中稍有不顺,就将宫女太医好一顿打骂。
徐嬷嬷站在一旁沉默不敢说话。
直到林婉柔发泄完,将宫女撵出寝宫,徐嬷嬷才敢上前。
“娘娘,别跟那些没眼的下人置气。”
林婉柔拿起桌上早就凉了的茶盏,掀起面纱喝了一口茶润喉,开口道:“去,把余娇娇给哀家喊来!”
徐嬷嬷一脸为难,“娘娘,余夫人近日进宫太为频繁,再来只怕……”
“啪!”
林婉柔一把扔掉手边茶盏,“连你也敢忤逆哀家?”
“奴婢不敢。”徐嬷嬷跪到林婉柔跟前,给她揉捏着腿,一边温声细语劝说着。
中秋过后,因着脸上溃烂,林婉柔就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关在慈宁宫这么几个月,性情变得十分暴躁,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好在,脸终于快好了。
“那便不叫她进宫了,你找机会出去一趟,让余娇娇再去找人,务必要将忠勇侯府灭了,否则,哀家心中难安!”
一提起忠勇侯府,林婉柔心中,顿时又充满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