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个林厌，她抓了奴婢的外婆，倘若奴婢不听他的，他就要杀了奴婢的外婆，奴婢就这么一个亲人……”
“所以，奴婢也不敢跟公子说您是如何消失的，以至于，以至于……”
玉兰有些语无伦次，又对着地板磕起头来。
不用多说，拂云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玉兰看到了自己是被林厌掳走，却因为害怕，没敢跟凌寒舟说，以至于大家找了她两个月都没找到。
想到这两个月受的委屈，拂云不由自主地攥起了拳头，眸光越发寒冷。
“你知道我房间里有密室，对吗？”拂云的声音，如冬日裹挟着寒冰的刀刃。
玉兰身子一晃，像雪地里飘零的野花，随时可能会被那寒刃割得体无完肤。
她后悔了，或许，她不该坦白。
或许，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拂云凌厉地盯着玉兰，将她恐惧的表情尽收眼底。
因为相依为命的外婆被抓，玉兰不敢得罪林厌，不敢将她的下落告诉别人，她可以尝试理解。
可密室的秘密，关乎到他们一家，甚至整个莫府、整个江陵王府的性命，关乎天下百姓今后的日子！
拂云还一直纳闷，林厌一个东厂都督，竟然那么神通广大，大家做得那么隐蔽，他都能查到。
该庆幸林厌有私心，没跟谁说起密室的事，不然，她现在恐怕早已人头落地。
拂云闭了闭眼，用力压下心中的愤懑。
“玉兰，我可有哪里对不住你？”
“没有。”玉兰绝望地垂下眼眸，“都是奴婢的错，要杀要剐奴婢毫无怨言，都是奴婢一人所为，玉书什么都不知道，只求夫人饶过我弟弟。”
“你可知，你告诉林厌的消息，会害死多少人？”
“奴婢、奴婢……”玉兰瑟瑟发抖，好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拂云也没开口。
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玉兰才调整好心态，“夫人，奴婢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奴婢的外婆……”
“够了。”拂云冷声打断玉兰的话，“你外婆的命是命，府上这么多人的命就不是命？”
“不是的，夫人，不是！”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大家都安全，但险些因为这个丫头功亏一篑酿成大错。
拂云调整了心情，淡淡道：“你走吧，我不会要不忠心的人。”
玉兰蓦然一愣。
尽管她猜到了，跟夫人坦白会发生什么，可真正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十分难受。
从小到大，她所待过的地方，没有哪里比得上莫府舒适。
玉兰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她太冲动了，为何要听弟弟的，跑来跟夫人说这些。
若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被赶走。
想着，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拂云丝毫不动容，“今日天已晚，你明早走吧，我会把卖身契给你，今后你去哪，跟我再无关系。”
救德宣帝的事已成了过去式，林厌也死了，拂云也不怕这丫头能翻出什么风浪。
“夫人……”玉兰跪着走上前，对着拂云又磕起了头，“夫人，玉兰做错事不敢求夫人原谅，只是我弟弟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玉兰恳求夫人留下他。”
玉书是个单纯的孩子，进府以来，一直谨小慎微，表现不错。
但赶走姐姐留下弟弟，难免会给小家伙心中带来一些仇恨。
犹豫了一会儿，拂云道：“还请你跟你弟弟说清楚，是你自己做错了事，他是去是留，看他的选择。”
“多谢夫人！”玉兰哽咽着。
只要保住弟弟，她怎样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