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在书房坐了一夜。
期间,漫漫饿肚子哭个不停,她也没听见一般。
叶娘听见哭声来哄孩子,见拂云还在书房点灯夜读,便问:“夫人,您怎么还不睡。”
拂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有点事。”
叶娘喂了孩子,就离开了。
而拂云所谓的有事,是把林厌的那两本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然后内心又难过懊悔。
韩林枫近二十年的陪伴,却没换来她百分百的信任。
这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韩林枫的问题。
若他当时与自己直说,自己自然会配合他演戏。
是他先不相信自己,还是自己先不相信的他?
人都死了,再追究这些已然没有了意义。
拂云一人在书房独坐到天亮。
这一晚,她哭过、崩溃过、心痛过、懊悔过……
过了这一晚,她还是她。
午时,拂云带了许多福悦酒楼的吃食,去了平安医馆。
凌景和白韵,如往常坐在看诊台处给病人诊脉、开药。
过他们手的病人,再经过平安医馆的老大夫一遍手,确保二人说的没有问题。
白老头一见拂云带着食盒,立马放下手中的事跑过来,接过食盒,拿去后院,亲自摆上。
白韵看完最后一个病人,狠狠舒了一口气,看向一旁静静观看他们的拂云,甜甜一笑,“婶婶,你来了。”
凌景这才发现自家娘,蹦跶着过来,“娘,你怎么来了?可是爹爹又不好了?”
“他很好。”拂云揉了揉凌景的脑袋,凌景顿时鼓着脸颊,“娘,我都这么大了,你不能再这样摸我的头了!”
“抱歉,习惯了。”拂云顺手又摸了摸白韵的小脑袋。
白韵皱着眉头看向凌景,“我觉得摸头很亲昵啊,你为何不给摸?”
凌景:……
这种事,男人跟女人的感受不一样啊。
他真的没法解释。
“开饭啦开饭啦!”白老头在后院吆喝。
“爷爷,今日怎么开饭这么早?”白韵率先跑向后院。
凌景跟在后面。
拂云忍不住上手对着他的小脑袋又揉了一把。
凌景转头瞪她。
拂云扬了扬下巴,一副“我就要摸,你耐我何”的姿态。
凌景耷拉着肩膀,妥协,“行吧,你摸吧。”
拂云噗嗤一笑,“逗你玩的,以后不摸就是了,走吧,吃饭。”
儿子大了,作为娘亲,她是得跟儿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想想就心酸,那个不论委屈还是开心,都喜欢扑进她怀里的小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长大了。
拂云打包了酒楼一半的小吃种类,怕小吃吃不饱,沿途还买了几个大肉包子。
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白老头倒了一盅酒,慢慢品尝,一边还不忘问:“李翠花,你今儿可是有事求老夫?”
“有点点小事。”
“有话就直说,还带什么东西,下回可不许这样了,多带点脆脆的土豆片,老夫没事当零嘴吃。”
“好。”拂云应下,开始说正事,“今日中秋,我想给这俩孩子请个假。”
凌景和白韵,一人拿只香辣鸡腿,抬起亮晶晶的眼,看向一旁埋头苦干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