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让她进来。”才站了一会儿,就听见里头传来林婉柔有些虚弱的声音。
小太监闻言,退到门边,靠着门框又打起盹来,似乎很困,又或是无聊。
在皇太后跟前就是这样的状态,看来,这太监很得宠啊。
拂云没管他,大跨步往里走,带着一股冷冽的风。
小太监蓦然睁开了眼,鼻子瓮动,轻轻嗅了两下,然后转头看向拂云离开的背影,眸中光影流动,怔了好半晌……
林婉柔半裸着趴在床上,凌寒舟正在给她行针。
拂云看到,男人每次扎针前,都有片刻犹豫,似乎很想分分钟弄死床上的人。
“相公。”拂云出声,才将凌寒舟险些陷入黑暗的心拉回来。
“我看到孩子了,他们很好,别担心。”
“嗯。”凌寒舟扬了扬唇角,手下的动作加快了。
不一会儿,额上就浸出细密的汗。
拂云早就听说,拿银针不比拿战刀轻松,果然不假。
掏出帕子,心疼地给男人擦着汗。
有她在身边,凌寒舟安心很多。
一个时辰,就起针了。
收拾了东西,凌寒舟就拎着医药箱从里间出来,叫徐嬷嬷准备药浴。
药浴要泡一个时辰,泡完后林婉柔还要午睡。
这段时间,凌寒舟去太医院抓药,熬药,熬好后将药拿来等着。
拂云陪在左右,等得十分不耐烦,“昨日也是这般抓药熬药,然后一直等着?”
凌寒舟点了点头。
耽搁一夜,除了治疗麻烦,还有关键的一点,他要寸步不离守着熬药。
拂云不解,“宫里那么多人,随便叫谁来熬不就得了?”
凌寒舟却皱眉摇头,用唇语比了“中毒”两个字,又道:“所以,自己看着,比较放心。”
“好吧……”拂云无话可说。
二十多年前,凌家祖父便是因为被换了药,才被冤枉开错药。
既然林婉柔是中毒,被人加害的可能性最大,倘若也被人换了药诬陷,那可是说不清楚了。
小心一点也是好的。
趁着四下无人,拂云跟凌寒舟说了十一和十九的事。
等了许久,林婉柔才换了衣服从寝宫内室出来。
凌寒舟将药温好,亲手交给徐嬷嬷。
林婉柔毫不犹豫喝完。
“皇太后,今日诊治已结束。”
林婉柔放下碗,“下回,又是后日?”
“是。”
“好。”林婉柔摆了摆手,叫他们下去。
凌寒舟拱了拱手,道:“皇太后,草民有一事相求。”
“何事?”林婉柔面对凌寒舟,似乎耐心比面对拂云多一些。
这让拂云心里头酸酸的,忍不住在心里骂老碧池不要脸。
“想问皇太后要两个人,他们前些日子被东厂的人抓了。”
“哦?得罪了东厂?那可不好要啊。”
林婉柔叫人去请了鬼卿来,问了一嘴,得知就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侍卫,并没有放人的意思。
凌寒舟神色冷下,“那两人欠草民银子,若不找他们要回银钱,草民难以心安,心情不好,会影响治疗效果。”
林婉柔咬了咬后槽牙,最后,还是强颜欢笑叫鬼卿将人送回去。
凌寒舟不动声色看了看身边的小女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
她赌对了。
比起无关紧要的人的命,林婉柔更在乎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