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下午,李家村就扬起了白幡。
过年的喜悦被沉重的忧思取代。
李时喜一日不现身,大家都担惊受怕一日。
毕竟,当初殴打李时喜他们都出了力。那个人渣,连自己的爹都能下死手,更何况他们?
杨兰香一直很愧疚,觉得李铁头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便把年前存下的一两多银子,全部拿出来给李铁头操办后事,甚至还预支了下个月的工钱。
只是为买个心安。
李时平家情况还行,见杨兰香出这么多钱,他自然不会比她少。
拂云作为孙女,也出了些钱,请了人来敲锣打鼓吹唢呐。
总之,丧事办得很浓重。
李铁头一生好面子,身后事大办三天,也算是风光了一回。
只是这风光,无人为他提及。
王秀珍也不顾旁人的闲言碎语,领着孩子来吊唁。
下葬当天,周氏跟去了山上,当着全村人的面,咒骂杨兰香是扫把星,若不是为她,李铁头就不会被打。
还骂凌寒舟不懂医瞎扎针、还乱按胸口弄死的李铁头。
又骂李时平不孝等。
原本因为李时喜的事,大家对周氏的意见就很大,这下子,直接败光了所有人缘。
这日过后,李家村几乎无人搭理她。
李二牛兄妹几人,也因为她打杨兰香一事,下意识远离她。
李时喜一直没找到,就像没出现过一般,这些天,大家想起来就得咒上两句。
初六这日,厂房开工,大家忙碌起来,渐渐就忘了那些烦心事,一心只想努力挣钱。
年前培育的芦荟活了八成,存活率不错,等天暖一点,搞定地的问题,就可以大面积种植了。
开年这阵子的零售生意不好,最大的单,是宋母派人来,定了八千的货。
但库存不足,还差两千,拂云亲自去送货,趁机问宋母去年的收益情况。
宋母笑盈盈道:“你还真别说,你这方法,听起来麻烦,做起来可轻松。以往我倒卖……呃,不是,我帮别人带点东西,磨破嘴皮子才能卖出去。
这回,什么也不用管,坐在家里就把钱挣了,别提有多爽!”
拂云故作忧愁地叹气:“害!听到您这话,我可真难受,心都在滴血。”
“我帮你卖了那么多东西,你难受个啥。”
“东西是我做的,钱是你赚的,你还在我跟前炫耀,能不让我嫉妒眼红么?”
“哈哈哈!”宋母爽朗大笑:“你这嘴可真会说,不过我是不会给你加价的。”
拂云翻了个白眼,“如此不近人情真的好吗?”
“做生意讲信誉不讲人情。”宋母笑得乐开了花。
活跃了气氛,拂云开始直入主题,“罢了,你这里,少赚就少赚吧,我再从别处想办法。我今日来,主要是想跟您解释一下,年前忙着别的重要的事,囤货不多,香皂还差两千块,我做好就叫人给您送来。”
“行,你尽快啊,不然我得失了信誉了。”宋母说着,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你说的,从别的地方想办法挣钱,是什么?”
“这个……就不跟您说了,我怕您看上,又压我价。”拂云笑了笑。
宋母故作生气,“李拂云,你这就不厚道了,先前你说年后会出更惊艳的新品给我,这是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