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舟在宫里,等得越发不耐烦。
可人家是皇上,他又不敢甩脸子,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上既然公务繁忙,臣还是直接去抓药,让人煎了送过来吧。”
齐云尘顿了顿,抬眼看了看一旁的油灯,感叹道:“竟然这么晚了。”
福公公赔笑道:“皇上,已经戌时了。”
“时间不够用呐。”齐云尘说着,看向凌寒舟,“凌爱卿,朕好像听到你说,直接去抓药?”
凌寒舟:……
若不是为了报仇,不引人怀疑,他实在不愿进宫当什么狗屁太医,时时刻刻看人脸色的日子,一点也不舒心。
而且,上头的人随便一句话,就要仔细琢磨,不然还得担心回错话被杀头。
身心被无形的东西禁锢,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凌寒舟垂下眼眸,淡淡道:“皇上忙得连把脉的时间都没有,臣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也只能如此了。”
“不把脉就直接抓药?”
“皇上的病症,臣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望闻问切,你却只用望就能断定病症,有意思。”齐云尘才咧开嘴笑了一声,立马又剧烈咳嗽起来。
他不点头,凌寒舟也不敢就这么离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咳。
平复下来,齐云尘才推开面前的书册,“还是先号脉吧,如此,更安心些。”
终于!
凌寒舟都想骂娘了。
快速号了脉,敷衍地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
夜空如洗,星星密密麻麻地点缀在黑色幕布中,很美的夜景,凌寒舟却觉得,夜黑得很压抑。
返回太医院,抓了药交给专人负责,便匆匆出宫了。
一出宫,就看到十一在翘首盼望。
他急忙上前问:“十一,你怎么来了?”
“公子,你可算是出来了,夫人担心,便差我来看看。”
“无事,走吧。”
……
亥时过半,夜越来越深。
拂云心里却依旧七上八下的。
两个孩子白日在私塾折腾累了,陪拂云等到这会儿,已经昏昏欲睡。
拂云便叫十九将二人抱回房休息。
拂云去密室确认德宣帝还在,又在屋里来回踱步,安慰自己,凌寒舟医术那么好,可能是被那个病人绊住了手脚,才没回来。
这么一想,心里稍微得到了一些缓解。
可转念,心又凉了半截。
洛月离开有一个多时辰了,却不见回来,是不是意味着,真的出事了?
才坐到床上打算休息,立马又不安地起身。
想起洛月和凌寒舟说过,江陵王派了好几个暗卫暗中保护着莫府。
拂云便压着嗓音朝外喊道:“可有人在?”
很快,一抹声音从门外传来,“夫人,有何吩咐?”
拂云直接过去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浑身黑衣,蒙着面的男子。
她以为,暗卫就是这番打扮,并未多想,直接问:“王爷可有带来什么消息?”
“消息倒是有一个。”
跟前黑衣男子面罩并未动,也就是说,这句话不是他说的。
拂云眉心一跳,就见黑衣男子身后多出一个人影。
同样是一身黑衣,可他的衣服,并非普通布料做成,上头绣有金边,看着高档帅气。
看到那白皙的脸,拂云脸色蓦然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