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驯兽师有丰富的驯兽经验,现在还是不免被两头猛虎的眼神吓到。
虽然驯兽师有手段能让两头猛虎屈服,但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使用那些手段。
驯兽师直视着两头猛虎的眼神。
他没有后退。
经验告诉他,现在转身将面临最糟糕的结果。
在气氛僵持不下,两头猛虎仿佛随时都要对中年驯兽师发起攻击时,机械鹦鹉从食物桶中飞了出来。
“老实点!老实点!”
“给你两个大逼兜!给你两个大逼兜!”
机械鹦鹉拍打着翅膀,眼神炯炯的盯着两头猛虎。
在机械鹦鹉眼神的威慑下,两头猛虎疯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理智,它们舔了舔舌头,最终放弃了攻击驯兽师。
“呼……”
见两头猛虎对自己失去兴趣,中年驯兽师不禁擦了把汗:“没做梦吧?我好像被一只鹦鹉给救了……”
“这只鹦鹉是什么来历,居然连两头猛虎都怕它?”
驯兽师思考起机械鹦鹉的来历,直接就忘了台下的观众还等着观看表演。
“我擦嘞,这驯兽师到底在干嘛,摸鱼吗?”
“到底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他是不是忘了现在自己是在驯兽表演了?”
“玛德,退票!”
“话说,那只鹦鹉怎么脏话连篇的?”
“我怎么觉得那只鹦鹉还挺有意思的……”
观众都已经骂着要退票了,驯兽师却还是在盯着机械鹦鹉发呆,这把猪人面具主持人都给整不会了。
要不是他眼睛还睁着,主持人都以为他是睡着了!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他难道忘了这是在舞台上了吗?”
主持人忍不住准备开口提醒,好在这时安德烈拎着半桶食物回来了。
安德烈刚登上舞台,就扔了两块肉给两只猛虎。
两只猛虎大快朵颐。
这时,驯兽师才回过神来。
“嗯?”驯兽师眼神慌乱:“我刚刚是……走神了?”
“好像最近忘事越来越严重了,希望团长不要因为这个开除我……我热爱这份工作……”
驯兽师喃喃自语。
安德烈看出他的慌乱,不过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装肉的桶交到了驯兽师的手里。
安德烈道:“久等了……”
“伙计,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提桶跑路了!”
“提桶跑路?没那么严重吧?”
“你说呢,我差点就沦为两头老虎的口粮了……”
安德烈笑道:“我不是把小鹦留给你了吗?”
“小鹦?”中年驯兽师一愣:“你是说这只鹦鹉?原来你是故意留下它……”
驯兽师话还没说完,安德烈打断道:“我说,你是不是忘了现在还在表演了?”
“哦,对!”驯兽师反应过来:“谢了,伙计。”
“不用客气。”
机械鹦鹉飞回安德烈的肩膀。
安德烈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站在了一边。
在观众的惊呼声中,表演继续,驯兽师终于不再带着两头猛虎绕圈,而是指挥它们上桩。
舞台的中央位置,立着好几根木桩,而且木桩一截比一截高。
有了食物的加持,两只猛虎也听话了一些,它们在驯兽师的指挥下,不断跳向更高的木桩。
观众席上掌声连绵不绝。
观众热情高涨时,安德烈的眼神也扫向了观众。
在观众里,安德烈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观众里的“选中者”是最好辨认的,因为他们的容貌没有任何掩饰,不像马戏团工作人员,需要化上浓浓的滑稽的妆容,或者戴上面具来取悦观众。
安德烈一眼便看到了,观众席上几名正襟危坐的选中者。
几名选中者的一举一动,几乎都是跟随周围观众的反应在动。
尽管安德烈看出他们并不情愿,但就像是有一股力量,迫使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是规则的束缚么……”
安德烈能猜到,除了规则,应该没有什么能让选中者束手束脚了。
“看来我们不仅扮演不同的角色,我们的规则也不相同。”安德烈不禁思考道:“希望他们能谨慎做出自己的选择,我能感觉到这次的副本并不简单。”
不同的角色,不同的规则,怪谈世界这样的安排自有用意,安德烈不会觉得这次靠个人英雄主义就能通关。
在注视那几名扮演“观众”的选中者时,安德烈又认真观察了一番其他观众,只不过,这样的肉眼观察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目光回到舞台,安德烈注意到昏暗的灯光下,舞台上的很多地方都是笼罩在漆黑当中。
安德烈撇了几眼那些漆黑的位置。
其中,有一个位置让安德烈觉得不安。
有种被可怕的眼神凝视、心脏被捏紧的感觉。
安德烈很确信,自己在注视那片黑暗时,黑暗中的那道眼神也注意到了他。
“那……那片黑暗……”
“那片舞台……黑暗里到底有什么?它一直都在盯着舞台上的一举一动?”
安德烈脊背有些发凉。
他不知道那片黑暗里隐藏着什么,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很快便从他的心头散去,想来,黑暗里的“它”并没注意到安德烈已经发现了“它”的存在。
安德烈收回目光,尽量装作自然平静。
安德烈的眼神看向舞台正中央,现在的驯兽师正在指挥两头猛虎进行跳火圈表演。
表演并没有异常,没有纰漏。
看着有条不紊的表演,安德烈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是,安德烈刚闭上眼睛,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陷于黑暗,瞳孔漆黑如墨。
被这双眼睛死死盯着,安德烈的浑身猛然一僵。
刹那间,就像是有无数条鞭子抽在他的身上,让他瞬间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安德烈额头已经止不住冒起了冷汗。
“该死,有东西在阻止我进行推演……”
安德烈明白,阻止他推演的东西,很可能跟隐藏在舞台黑暗中的“它”有关。
安德烈无法确定,这是否就是诡异。
安德烈可以确定的是,仅凭自己,似乎无法与“它”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