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桶巷,小土院。
柴房。
苏尘从水温已经渐渐冷却的药浴木盆中出来,浑身肌肤被蒸的红润,犹如红玉一般,毛布擦干净湿哒哒的浴水,穿好一袭布衣。
见天色已经拂晓,
他也不再回屋歇息。
随后,苏尘用烧火棍在灶火内捅了捅燃起火星,又添加了几根木柴,煮了一大碗灵谷稀粥。
准备吃完早饭,便去问道私塾晨读。
...
黎明。
洛邑帝都,拂晓时分。
那些喜欢夜逛的人们终于都回家了。
街头稀稀落落,开始出现三两人影。挑材贩卖的柴夫,卖菜的贩子们,早早就来到街市。
“这大稷仙朝洛邑帝城,果然是中土神州第一巨城!
城墙巍峨,高耸入云。十丈青石大街,大气磅礴。众街巷,皆是商铺,货物琳琅满目。
诸子书坊、玉首饰铺、灵玉器行和酒家,灯火通明,彻夜不熄,繁花似锦,气象恢弘!...~令人大开眼界!
只是,帝城居,大不易啊~!
讨一碗斋饭都难!”
寒风萧瑟中,一位身穿单薄褴褛灰色僧服的苦行僧,眉发皆白,手持一柄禅杖和一个破旧的化缘钵,苦着脸,神情叹气。
苦行僧带着形单影孤,走在冷清的箍桶巷中。
乌衣巷里那些世家豪门的府宅,一座座金碧辉煌,门禁森严。
他去讨一碗斋饭,却被管事、家丁们不耐烦,甚至放恶狗驱赶。
这些豪门人家,似乎并不爱施舍。
他只能来到这平民箍桶巷道,向街中主人家讨一碗斋饭,或许会容易一些。
“这户人家勤快,拂晓时分便炊烟袅袅,应该是在做早饭了~!”
苦行僧抬头,见眼前一座小土院内升起炊烟,不由欣喜。
...
“咚咚~!”
小土院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谁在敲门?
苏尘神色不由诧异。
若是熟人,同乡的小伙伴们会,直接喊他名字。
若是陌生人,也不熟,自然不会在这一大清早便来敲门。
苏尘疑惑的来到小院的柴门外。
打开木门,
顿时便看到,一名僧衣褴褛的苦行僧老和尚,年约百岁,手持禅杖,托着一个斋盆,神色殷切的站在门外。
这位苦行僧,面容沧桑,满脸疲惫之相。
“这位小施主!
贫僧,自南瞻部洲而来,见您屋中炊烟袅袅,似在生火造饭。可否求施舍一碗斋饭来吃?”
苦行僧见小院开门,一位神采俊朗双眸灵动的少年走了出来,连忙施礼道。
苦行僧见这少年如此样貌,心中不由惊叹。
随便找户人家敲门,便遇到如此神骏少年郎!
这中土神州大稷仙朝洛邑,果然非凡神都!
“南瞻部洲来的苦行僧?”
苏尘吃了一惊,仔细打量了这位苦行僧。
在中土神州,诸子众门中虽有佛门这一支,但是人数极为稀少和罕见,据说都是从西贺牛洲、南瞻部洲等地流传。
记得王蟾老夫子说过,本大界内共有五大部洲,亿万里辽阔无垠。
从南瞻部洲到中土神州,那可真够远的...不知要翻越多少重洋和山脉。
中土神州的修行者,没有四五境修为,不敢轻易渡海去南瞻部洲。
没有六七境的修为,是不敢轻易前往西贺牛洲。
没有八境半圣修为,不敢轻易去冰封万载的北俱芦洲。
西贺牛洲那边有佛国,佛门昌盛,偶尔有佛门弟子远渡重洋来到中土神州,成为大稷仙朝的诸子众门之一。
这苦行僧,既然远渡重洋而来,一身修行绝不弱,怕是有五七境左右吧。
苦行僧上门讨要斋饭,苏尘当然不会吝啬一碗灵粥。
“只有灵谷稀粥,法师可要?”
“可也!...贫僧修苦行禅,吃万家斋饭,一碗粥即可!”
“法师稍候~!”
苏尘回到小院柴房,用斋钵从锅内盛了一大碗的灵谷粥,端给苦行僧。
“多谢小施主...贫僧已有数日未求得一碗热腾腾的斋饭了!”
苦行僧欣然,双手合十颇为感激,道,“谢过小施主!”
“法师,您这是来自何处?”
苏尘心头纳闷,不由奇问道。
苦行僧不由笑着解释道,“说来话长。
贫僧从南瞻部洲而来,早年游历天下,先去了西贺牛洲,跟佛国圣人学了百年佛法。
后来,听闻中土神州有一座大稷仙朝,繁花似锦,名动天下五部洲。
五部洲游历天下者,也必定会来大稷仙朝的洛邑帝都,朝拜。
贫僧心中仰慕许久,便远渡重洋,来中土神洲游历。
却不曾想,这海太过辽阔。
贫僧被海上风暴吹刮,半途走错了道,不意漂洋过海,竟先到了东胜神州。
最后历尽万般辛苦,终于到了中土神州!!
多谢施主斋饭!
贫僧告辞!”
苦行僧拱手合礼道。
“法师告辞!”
苏尘笑道。
这佛门苦行僧的修行之法,也是十分奇怪。
明明如此高境界的修为,却还是僧衣褴褛,赤足走在平民巷道,向寻常人家讨斋饭吃。
苦行僧讨了一钵斋饭,漫步而去。
...
苏尘将锅里大碗灵粥都送给苦行僧,只剩下少许灵粥,吃了几口垫肚子。
随后,他便出门,遇到项天歌,一起匆匆来到问道私塾晨读。
“尘哥儿,刚才那人是谁,衣裳怪怪的?从未见过!”
“一个南瞻部洲远来的佛门苦行僧。
佛门在诸子众门中居最末,从西贺牛洲传过来的,你未曾见过吧?!”
“不曾见过,还真是稀奇!”
“哈,我也只是在一些杂书上听过,西贺牛洲有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