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和诸伏景光的到访只是一段插曲,海央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
雪莉在昨天夜里下了飞机,被她安排在东京新宿市郊的一座公寓楼内,与实验室连在一起,避免了人多口杂,又不至于太过偏远,至少听雪莉的意思,对那个地方还是比较满意的。
宫野明美也在她的联系下于雪莉下飞机的第二天傍晚与妹妹汇合,据说那个被她带入组织的黑麦威士忌也在现场,而这就和海央没有关系了。
因为一时多了好几个成员分担任务,海央也清闲下来,好好地专注于自己高三的学业了一段时间,直到诸伏景光的信息,联系她再见面。
第一次见面不能说太愉快,为了补救自己在白兰地心中的形象,诸伏景光还是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
从一开始,他并没有要利用她的意思,而现在,他也只是不想因为得罪了人而被穿小鞋。
其实在海央把面具交给安室透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位小姐对安室透那一头浅金色短发有着莫名的好感,甚至忍不住上手抚摸,那天见面时,每隔一段时间也会看上一眼。
也许是男孩子不注重这些东西的缘故,诸伏景光着实不知道柔软的头发对女孩子有什么样的吸引力,但他知道如何投其所好。
海央按照约定来到车站时,只看到半跪在地上的诸伏景光,和在他衣服里动来动去的什么东西。
“你们……”
海央歪了歪脑袋,诸伏景光回头,怀里的东西也和他一样冒出头来。
一只……金毛。
狗届暖男。
海央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警戒心明显放下了不少。诸伏景光也露出微笑,抱着那只只有三个月左右的金毛站了起来。
“上次见面吓到你了吧?”他把狗递给海央,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不由得真心笑着:“不过要我负责保护你安全这一点我可没撒谎。”
海央接过金毛,立刻露出爱不释手的神情,看得诸伏景光连连点头。
果然喜欢的是金色的毛吧,和那张傻脸没有一点关系。
“这只金毛是我朋友家的狗生的,现在正在找领养人。”诸伏景光上前一步,看着女孩笑意盈盈的容貌,道:“如果方便的话,取个名字,它就归你了。”
“好啊。”海央抱着乖巧的金毛,看着那熟悉的淡金色,眼前又浮现出那张笑起来不含杂质的面庞,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零。”
“诶?”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整个人都僵硬不少。
海央抚摸着小金毛的毛发,好奇地看着诸伏景光的表情。
这金毛能让她想起安室透的头发,而透,就是什么都没有,也就是零。
总不能直接叫“阿透”吧,到时候和阿透本人见面得有多尴尬。
“就叫零吧!”海央决定了,可看诸伏景光的表情突然变得精彩无比,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嗯……”诸伏景光咧了咧嘴,看向小金毛的目光复杂无比,随后,只能竖起拇指。
“这个名字取得太好了,太有灵魂了,等波本回来一定要好好向他介绍介绍。”
海央莞尔一笑,继续逗弄着怀中的小动物,而诸伏景光着实无奈,在一旁偷偷叹着气。
这个世界巧合真多,造化弄人啊……
怎样才能让那家伙相信这只金毛叫阿零绝对不是自己挑唆的呢?
但是还是好想笑啊……
忍耐许久的诸伏景光终于笑了出来,十分乐意地摸着小金毛的脑袋,煞有其事地嘱咐着:“阿零,以后在人家家里要好好听话。”
尽管对诸伏景光的态度还是十分好奇,但海央已经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警戒他的存在,直接回归正题,问:“你是来找雪莉的吗?”
“不完全是。”诸伏景光还带着几乎要溢出来的笑容,道:“雪莉不是重点,我只是对她姐姐的男朋友感到好奇,不过现在开始,我的首要任务是保证你不被组织之外的人干扰。”
“组织之外?”海央轻笑一声,明明是那样平和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嘲讽:“组织不打扰我学习就不错了。走吧,正好我也要找雪莉。”
学习?
这两个字提醒了诸伏景光一点,面前这个女孩,好像还在上学来着……
年纪还小啊,阿零还真是罪孽深重……
不对,现在的阿零可不是之前那个调皮又欠揍的家伙,而是这只可爱到让人融化的小金毛。
诸伏景光又笑了一声。
海央重新看向这个看上去很儒雅的青年,第一次见面的警戒已经少了很多,主动开口道:“我平时该怎么叫你?”
“诸伏。”诸伏景光自然而然地回答着,“你呢?”
“黑羽。”就像平时聊天似的,海央与诸伏景光边走边说道:“黑羽海央。”
诸伏景光记得,这是那天海央扫雪那家的对门门牌,问道:“组织没有给你掩饰身份?”
“他们恨不得拿这个身份要挟我,怎么会给我假身份?”海央已经习惯了一样,嘲讽地笑了一声,耸了耸肩,仿佛无奈的样子:“不过我没得罪他们,他们把我身份掩饰得挺好这倒没错了。”
即便如此,她也面临着被警方逮捕的风险,诸伏景光提醒:“还是会很危险。如果被警察抓住……”
“没关系,”海央一点都不紧张,十几岁的年纪,却透露出一股见惯了世俗的平和,“需要假身份的是卧底,他们需要保护家人,毕竟罪犯的报复是疯狂,且不计后果的。”
她的神色过于平静,诸伏景光心下一惊,也逐渐认真起来。
“你见过?”
海央摇了摇头,低声道:“处理卧底这一块不是我的任务,我没见过,但是听说了。”
很明显,她听说的那部分肯定不怎么友好,海央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眉皱得很紧。
这不是组织的人面对卧底应该有的神色
诸伏景光了然了。
黑羽海央,这个年纪不大,却因为特长而受到重用的人,其实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并不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