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聊了一些彼此最近的近况。
不过……
也都心照不宣地稍微“修改”了下真实情况, 免得对方担心。
“对了，卡卡西，其实我来之前还去了次木叶。”
“嗯？你去哪里做什么？”
“我看了看小佐助。”宇智波带子叹了口气, “那孩子……虽然生活条件似乎比小鸣人好一点，但是……”比起精神上的痛苦, 物质上的富足有时候真的不那么重要。不过这并非她想说的主要事情，她想说的是, “我问他有什么需要的, 他居然想要卷轴。”
这话虽然听着有些奇怪, 毕竟一个好学的孩子想多看卷轴是很合理的事情。但是，旗木卡卡西立即就懂了, 他沉默了下后，叹了口气：“宇智波一族的财产……应该并不在佐助的手中。”
“……果然。”宇智波带子闭了闭眸，脸上露出清晰可见的怒色, “真是无耻！”害死一族还不够，居然连遗产都要夺走, 甚至连一点卷轴都没留给最后的遗孤吗？她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说真的, 卡卡西，有时候我真想不管不顾冲进木叶, 只见把那些人拖出来当街打死算了。”
“……需要我给你做内应吗？”
“……”饶是宇智波带子气得要死, 听到这话也不由被逗笑了，“噗！”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身旁人, “少来。”她知道他是不会这样做的，也许……也许未来某天她真和木叶对上时，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但是, 他也是一个过于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他只会默默离开木叶，绝不会伤害村子以及生活在其中的人们。而且——
“那种人，不配死得那么轻松。”
“他们就该生前声名狼藉，在所有人的注视和咒骂中接受审判，甚至连‘赎罪’这个词语，他们都是不配用的。”
因为那份罪恶，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洗刷掉的。
“这是必然的。”旗木卡卡西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背脊，低声安慰说道，“别为这种人生气，他们不配，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嗯。”宇智波带子感受着此刻有些凝滞的气氛，决定换个话题，“我有拜托小佐助之后稍微照顾小鸣人一点。”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本来还有些担心他们俩以后的关系呢。”毕竟……一个年纪第一，一个万年吊车尾……这个既视感就很熟悉啊，他总不能也耐心等个十几年，等他们俩从“死对头”变成“挚友”吧？
这种事，他自己已经充分品尝过苦果了，所以由衷希望弟子们还是别复刻了。
“然后，我离开的时候准备去看看小鸣人，结果看到他和那个叫‘海野伊鲁卡’的教师一起吃拉面，就没去打扰了。”
“伊鲁卡么……”
“嗯。他是怎样的人？”
“我和他不是很熟。”旗木卡卡西想了想，诚实回答说道，“不过，这些年间倒是听三代目提到过几次，说是可以放心地将村子的未来交托到他手中照顾教导。而且，我听说伊鲁卡的家人也是因为那次九尾袭村事件而……他能够摒弃偏见照顾鸣人，实在难得。”
“这样……”宇智波带子颇为信任身旁人判断地点了点头，“那就好。否则……如若小鸣人喜欢上什么坏人，那就太可怜了。”
“我懂。”旗木卡卡西点了点头，缺爱的孩子一旦遇到类似于爱的食物，便会情不自禁飞蛾扑火。如若那火光是温暖无害的倒也罢了，若是地狱中的烈焰……那么，被灼伤甚至吞噬几乎可以说是一定的事情了。不过，“带子，别太担心。撇开其余一切不提，这种事三代目和村子也是不会允许的。”
“……也是。”宇智波带子撇了撇嘴，“他们怎么会允许人柱力脱离自己的掌控。”想到这里，她又提及了一件事，“不过，忍校还有个叫‘水木’的教师，我觉得他不太妥当。”
“哦？怎么说？”
“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一看到他就讨厌。”
“……”
“而且，总觉得他看向小佐助和小鸣人时，带着点微妙的恶意。”
“这样……”旗木卡卡西当然不会觉得身旁人是在胡说八道，他立即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认真点头说道，“那等我回木叶，我调查看看。如若有问题，我会让他第一时间离开孩子们身边的。”
“嗯嗯。”
之后，二人又聊了其他一些琐事。
小小的阁楼中，没有点灯。
唯二的光源是天上的月亮与人间的灯火。
而身体紧密相依的他们处于夹在二者间的黑暗中，却并不觉得阴森恐怖，只觉得温馨舒适。
哪怕只是说些最普通的话语，
或者，
什么也不说。
“卡卡西，我觉得……”黑暗中，少女开口说道，“我们过去绝对也这样一起过……”
“……”旗木卡卡西认真回想了下，有些遗憾地回答说道，“抱歉，没有哦，带子。”
“……”再次出现了错觉吗？
她近来偶尔会想起一些过去的记忆碎片，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地方与身旁人所说的对不太上……当然，她不认为他会在这些事情上对自己撒谎。但怎么说呢……
稍微有点在意。
算了，不想这些了。
她转而问道：“对了，卡卡西，你现在住在哪里？”
“住在专门为木叶使者准备的别馆里。”旗木卡卡西笑着侧头回答说道，“怎么样？要去参观下吗？”
“唔……”宇智波带子想了想，“今天算了，下次再说吧。”
“好，那我就等着你下次来了。哪天？”
“……喂！”
回应她的是青年的一阵轻笑。
于是她不自觉也笑了，不过……时间也确实不早了，不知不觉间，他们居然就这样坐在这里聊了那么久。不过也不奇怪就是了，每次见面，他们都有着说不完的话。
“卡卡西，我该回去了。”
“……居然已经这个点了。”银发青年抬起手挠了把自己的扫把头，“我也该回去了，否则……影响风评啊。”国都太多灯红酒绿，常驻于此的忍者有些的确是被“腐蚀”了，不当值时便彻夜不归。刚来时甚至有人邀请他一起，不过被他婉言谢绝了。眼下若是他自己彻夜不归……说不准就被对方当作同道中人再次邀请，那可就麻烦了。
一旁的少女闻言顿时撇了撇嘴，不太给面子地补刀：“从你笑眯眯地看小姐姐唱歌跳舞的那一刻起，就没什么风评了。”
“……我怎么就笑眯眯了？”
“需要我学习下你当时的表情吗？”
“来，带子酱，你学习一个我看看。”
忍者的视力都非常好，就算是黑暗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表情。于是乎……
旗木卡卡西就眼睁睁地看到身旁人露出了一个“猥琐老色鬼”的表情……嗯，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到的。错觉吗？总觉得好像有点眼熟……哦！自来也大人，似你！
……真是没想到，这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狠狠地坑他一把。
“就像这样的！”
“……带子酱，你确定自己的视力没有任何问题吗？”
“那是当然！”她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人当时就是这样！……大、大概？不管了，反正就是这样！
“……那我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那当然是因为遇到了漂亮小姐姐！”而且还是八个啊！八个！不光脸蛋漂亮，身材也超级好的，可恶……人生真是不公平！怎么可能有人两样都这么出色！QAQ
旗木卡卡西：“……”这家伙啊……到底是戴着怎样的滤镜看他呢？总不至于是在吃……咳，应该不会吧？
话虽如此……
他却是抬起双手捧住了身旁人的脸颊，低垂下头弯着眼睛问道：“带子酱，我看到漂亮小姐姐时，露出的绝对不是那种表情。想看看真正的表情吗？”
“……啊？”
“我看到美丽女性时的表情。”
“那、那是怎样的？”她不知为何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回答说道。
银发青年收回一只手，轻轻扯下了脸上的面罩，而后，再度用这只手捧住少女的脸孔，并且，越加俯身垂首靠近，嘴角微勾地如此说道——
“就是我现在的表情。”
宇智波带子：“？？？”
宇智波带子：“……”
宇智波带子：“！！！”
数秒后才反应过来的她微微瞪大双眸，呆呆地注视着眼前人此刻的容颜与表情。
他一如既往地很好看很好看，然后……露出的那只没有藏于护额后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脉脉温情，只是注视着，就好像已然从秋天到达了春天，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不……也许还看到了绚烂于春日清晨的樱花，或者是盛放于夏日夜空的烟花。
此时此刻，他嘴角微微勾起，正在向她露出笑容。
眼神已经很难形容了……
又该如何形容这笑容呢？
啊啊啊，她大约真的是一个绝望的文盲，脑袋发懵地思考了一会儿后，最终只想出一句话——
这应当是她平生所见的笑容中，最美丽的那一挂。
就算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她也可以无比肯定地这样说。
“带子酱？”
伴随着眼前人的话语，他下巴上的小痣微微颤动，这就像是……
逗猫棒一样，吸引了某只猫猫少女的注意。
下一秒……
她猛地抬起食指，一把按住了他下巴上的小痣。
“！”银发青年亦微微瞪大眼眸，而后顿时哭笑不得，这可真是……
未曾想到过的反应。
不过，不愧是她，永远这样出人意外。
宇智波带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她连忙松开自己的手，眼神左右漂移了下，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以及……喉咙有些干涩。
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小声问道：“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注视着眼前人粉嫩嘴唇上于夜色中似乎格外显眼的水光，不知为何也有些紧张，他干咳了声，问道，“什……么？”
“你……”她抿了抿唇，越加小声地问道，“你是在夸我长得漂亮吗？”
“咳……不行吗？”
“没……不行……啦……”宇智波带子低垂下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害羞了。嗯……为什么呢？被好友夸奖漂亮，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吧？
想到此，她再次抬起眼眸，想要对上好友的目光，然而……
入目所及的第一件事物却是……
好友骤然放大的脸孔。
下一秒……
她清晰地感觉到了额头上的触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