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千手扉间露出讶异的表情, “怎么了？夫人。”
“……没、没什么。”宇智波带子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无奈说道，“就是不知为何, 突然觉得脸上一凉, 就像是……额，被路过的鬼魂给摸了一把。”
话音刚落,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也被鬼给摸了一把。
鬼摸头什么的……
听说是会脱发的。
幸好她发质虽然不够柔顺但发量充沛, 不必担心遭遇这种危机。
“噗。”千手扉间被逗笑了，他抱拳掩唇, 轻咳了两声, 如此说道，“夫人，安心吧，就算灵魂之类的事物可以在白天出没, 但是，如若没有事物作为‘凭依’，那么，他们也是不可能触碰到他人的。”
“听起来，扉间哥你好像对这些很是了解。”
“……咳, 那次招魂的事情后，我也稍微研究了下。”千手扉间如此说道, “当然, 只是好奇, 并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夫人，别把“再次召唤亡夫”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哈，我是绝对不会为你这样做的。
……除非, 鹤见羽已经去投胎转世了。
那他倒是愿意意思意思举行点什么仪式。
不过根据他的“个人经验”，应该是没这么快的。
是的，现阶段千手扉间虽然尚未完成“秽土转生”之术的研究，但是，这么多年来也在持之以恒地做着实验。所以，对于一些净土规律，心中多少有数。
“那有没有可能，”宇智波带子突发奇想地问道，“一只鬼自己从净土爬上来什么的……”
宇智波泉奈：“……”啧，你这是在内涵谁呀？
“……如果能够轻易做到这种事，人世间早就乱套了吧？”千手扉间对于眼前人的设想有些无语，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耐心回答说道，“我想，净土应该也是有秩序的地方，所以，应该是不会轻易发生这种事的。”
“那这世间就完全没有鬼吗？比如地缚灵之类的，或者盂兰盆节回归然后没能及时赶回去的……之后，该如何让他们顺利成佛呢？”
宇智波泉奈：“……”啧，你就这么想我成佛？
“……这是个好问题。”千手扉间想了想，回答说道，“如果夫人你实在感兴趣的话，那我之后稍微研究下吧，然后再告诉你答案。”
是的，在他眼里，就算眼前人的问题再无厘头，他也很愿意认真思考然后给出可靠的建议。理由也很简单，他重视她，在意她，所以，她的任何一句话语，他都很在意。
“哎？方便吗？会不会耽误扉间哥你的时间。”说到这里，宇智波带子回想起之前洗发水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好像……总是在拿各种小事耽误你的时间呢。”
“夫人，我说过。”千手扉间笑了笑，“你的事情在我这里，永远不算耽误时间。而且，我毕竟是个活人，不可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不停工作，总归是需要劳逸结合的。而你的这点小问题，对我来说已经算是消遣了。”
“……嗯。”宇智波带子轻轻点头，反问道，“那……扉间哥，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夫人，你这是想回报我？”
“嗯嗯。”她再度连连点头。
“可我做这些时，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千手扉间回答说道，嘛，其实也不能说不想要，因为他非常想要他。但是吧……至今为止为她所付出的，也的确都是他心甘情愿的。这个，是两码事。
“……”
“他撒谎。”宇智波泉奈冷哼了声，在少女耳边说道，“嘴上说的好听，但是，你看他那贪婪的眼神，分明不怀好意。别又被他骗了，夫人，这人坏得很。”
宇智波带子：“……”她回过神来，意识到一件事，“不对……我们好像跑题了，抱歉抱歉，我不自觉就……”说起与正宗君相关的话题了。
“没事。”千手扉间摇了摇头，“与夫人你在一起，说些什么都可以。”不过，她既然想聊正事……他转而问道，“所以，大哥之前对你说了什么？”
宇智波带子：“……”这人进入状态是不是有点快？好在，她也是一样快，“柱间哥对我说了扉间哥你至今为止对……斑君所做的事情……”
“是么……”千手扉间沉默了下后，点了点头，又问道，“大哥说这些时，态度如何？是不是……很愤怒？”虽然他并不想在眼前人面前失态，但是，说到这里，他的情绪的确顷刻间低落了下去。
虽然他直至此刻也完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就算有也只是做得还不够隐秘，但是……
毫无疑问，对他来说，被亲哥讨厌甚至厌恶这种事，是生命难以负荷的重担。对一个重度兄控来说，即使给他一千一万次选择的机会，在“活着被厌恶”与“死后被怀念”中，亦永远会选择后者。
因为如果被大哥厌弃，那么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人生当然没有完全寄托在大哥身上，但大哥也确实是他生命中的重要支柱，他们彼此扶持支撑着一路走到了今天，几乎每天都在一起，若是从今以后……
不能如此。
他想象不到那样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他只知道，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个世界其实很冰冷，很丑陋，是大哥的存在，让它变得绚丽多姿温暖动人。
大哥不是世界的全部，但是，从来都是世界的中心。是天之骄子，是命运的宠儿，是被世界选中的存在，是天生就该站在高位的伟大人物。
而他，永远想站在大哥身边。
“不……”宇智波带子摇了摇头，诚实回答说道，“柱间哥没有愤怒啦，他只是……看起来有些伤心难过。”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扉间哥，你和斑君一样，都是柱间哥生命中重要的人。所以，当你们起了冲突，他挺难受的。”
千手扉间：“……”他抿了下唇，到底没忍住说道，“我与他兄弟二十来年，但在他心里，大约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存在。”说完后，他方才觉得这话有些失态，下意识想要再说些什么将其掩盖掉，却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个……”宇智波带子并没有毫无根据地安慰眼前人说他更重要，只是在思考了下后，回答说道，“大约只有柱间哥自己才知道最真实的答案了。只是，扉间哥，在我看来，你并不是会因为这种理由就排挤一个人的存在，尤其，对方还是建村的功臣和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
“所以，可以告诉我真实的理由吗？我想听听看。”
千手扉间怔愣了下后，自己都没意识到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听起来，你好似并没有站在大哥那边。”毕竟，她和大哥对那家伙都……
“在不了解一切真相之前就擅自站队，是愚蠢的行为，不是吗？”
男人微笑着点头：“正确的决定。”而后，他沉吟了片刻，方才继续开口说道，
“夫人，在你心里，宇智波斑是怎样的人？”
“斑君吗？”宇智波带子愣了下后，想了想，诚实回答说道，“虽然看起来脾气不太好，但是，内在很温柔，心地也很善良。不过，自尊心非常强烈，有点容易发怒生气，为人也稍微有点骄傲……好吧，可能过于骄傲。但是，并不会因此而欺凌旁人。”或者说，他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然后，会直接无视掉自己瞧不上的对象，所以，一个人又怎么会欺凌“空气”呢？不存在的。
千手扉间：“……”不可否认，他对某些人是怀揣着偏见的，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承认，她对宇智波斑此人的评价还算公道。当然，对于内心温柔心地善良这种话，他持保留意见。反正，他是没见着，也从不希望能见到。
“啊，对了，他对孩子和小动物稍微有点另眼相待，而且很有耐心。”宇智波带子补充说道。其实她觉得自己还有挺多没说的，因为……某只大猫的性格，还挺丰富，有些细节，她猜他很少在别人面前展露。不过，出于某种微妙的直觉，她没有继续在眼前人的注视中说下去，只说了比较“通俗”的部分。
“嗯。”千手扉间点了点头，再度开口说道，“与我所猜得差不多。那如果我告诉你——他其实已经疯了呢？”
“……啊？”宇智波带子一脸懵逼，“什、什么？”
“他是个疯子。”千手扉间相当肯定地如此说道，“不折不扣的那一种。”
“……”宇智波带子愣住了，片刻后，她开口问道，“可是……虽然我与斑君相处的时间不算太多，但是，他一直表现很正常啊。”
“那是因为他暂时还勉强用理智克制着行为，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说到这里，千手扉间微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宇智波泉奈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宇智波带子并未意识到，趴伏在自己身后的某只鬼魂先生，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怔愣住了，因为她也有些讶异于眼前人居然会与自己谈论这些……毕竟，这对于柱间哥、扉间哥以及斑君来说，应该算是一段“想要尘封的历史”。虽然无论如何大约都无法忘却，但是，所有人都在努力不提及这件事。
因为那是……
千手与宇智波之间无法治愈的伤口，也是必须跨越的裂痕。
“……嗯。”她迟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是斑君的弟弟，然后，被扉间哥你……”
“被我砍伤了。”
千手扉间如此说道，
“在千手一族与宇智波一族的战场上，在正面交战中。”
宇智波带子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说法与自己之前听说的那些的微妙差异，并且很快就知道了问题之所在——
“扉间哥你当时……只确定自己砍伤了对方，却不确定他必死吗？”
千手扉间有些讶异，类似的说法，他过去说过数次，但是，所有人都认定，就是他杀死了宇智波泉奈。其中包括宇智波斑，也包括大哥。虽然他本人对于这样的说法也说不是反感，但是……
对于她居然能够如此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言下之意这件事，他是真的惊讶，也有些暗自的欣喜。因为这说明，她足够了解他，不是吗？
“是的。”他点了点头，“我与他从刚上战场时起就针锋相对彼此为战，其后不间断地争斗了十余年。在他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后，我一度落入了劣势，数次险死还生。但是，正所谓压力也是动力，在这种危机意识的激励下，我最终完成了飞雷神之术。”
“第一次见识这个忍术的宇智波泉奈，于猝不及防之下被我重伤，而后，被宇智波斑带回了族内。”
他这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
但是，宇智波带子却完全听得出其中凶险。
以及……
“那一次，运气站在了扉间哥你那边呢。如若那一击被对方躲开了，那么之后恐怕会很棘手吧？”
“你说的对。”千手扉间坦然地承认了这一点，“那家伙也是个天才，而且向来会在战斗中飞快成长。若是那一击他躲过去了，想必会很快找到应对飞雷神的办法，之后我们还有得斗。所以，那一次，天命在我。”
而之后的事实也证明，天命也在大哥，在千手。
所以，千手一族本来就该踩着宇智波一族登临巅峰，如若……那一天，大哥肯听他的话杀死宇智波斑，群龙无首的宇智波一族早就乖乖俯首称臣了，哪里还有如今这么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