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之按住了李致的肩膀,说:“所以你能帮我找到人吗?要口风严实一点的,最好身手再好一点。”
李致犹豫地看他一眼:“有是有,但是你要绑谁呀?”
“你帮我把人找来就行了,至于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也得跟着绑架?”
“你随意,想去就去,不愿意就算了。”
李致肯定不能不去呀,他怎么可能放心沈祈之一个人去,尤其是干这种事。
沈祈之从小就是乖乖孩的形象,突然要这么叛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打算干一票大的,一鸣惊人。
要是在昨天有人告诉他,沈祈之想绑架人,他就是打死也不会相信。
李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又问:“他到底怎么惹到你了呀?”
沈祈之不回答他的话了,催促道:“快点找人,越快越好。”
“好好好,你放心,我找的人绝对靠谱。”李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沈祈之当然知道李致靠谱,不然也不会来找他了。
找的人必须是不认识秦飞的,这样才不会临场畏缩。
李致找好人后,沈祈之就开始行动。
他们埋伏在秦非每日的必经之路上,而且在这个时间段,秦非身边是没带人的,极好下手。
秦非经过的时候,他们便突然冲向前去,往秦非头上套上麻袋,然后敲晕拖走。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干了无数次。
沈祈之对李致找来的这帮人的职业操守,非常欣赏。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他们把人关在了一个提前找好的据点,那是一座废旧的老庙,周围几乎荒无人烟,不会有人过来。
秦非的手和脚被死死的绑着,眼睛也被蒙上了。
那些人把秦非绑来后,李致便给了他们些钱,打发走了。
那帮人本来就是为了钱,如今得到赏金,自然笑呵呵的走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补充一句:“多谢公子,下次如果还有生意,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啊!”
李致他们摆了摆手:“知道了,走的时候小心点儿,别引人怀疑。”
“我们办事,您放心。”
破旧的庙里如今就只剩下沈祈之,李致以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秦非了。
李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说:“这可是太子的亲舅舅啊,之之啊,你这把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但又一想,反正事已成定局,也就坦然了不少:“人绑来了啊,你要怎么处置随你啊,就是别弄死了,不然等太子查起来,怕是兜不住的。”
当他看到路上埋伏的人是秦非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沈祈之这不仅要查这个人,如今还要绑人了。
这个人到底和他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呢啊。
不过他也是个不怕事儿的,只在最开始的时候震惊了一把,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因此那些绑架的人还不知道,他们绑的是当今太子的亲舅舅。
沈祈之勾了勾唇角:“放心,不要他的命,就只是问几句话。”
李致瞟他一眼,问几句话,你还特意把人家绑起来,这问话的方式可真够独特的。
但是谁让对方是他的之之呢,就算绑了人,他也自带滤镜,觉得一定是秦非做了什么。
不管沈祈之要做什么,他都会陪同的。
沈祈之蹲下身来,捡起旁边的一根棍子,戳了戳秦非的脸。
然后又戳了戳他的肚子,秦非是被硬生生戳醒的。
醒来之后发觉了自己的处境,心下十分慌张。
但毕竟不是一般人,强压下心中的慌张,出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我?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什么身份吗?!”
“哦?你什么身份呀?”
沈祈之的声音像是被刻意压过,听起来有些嘶哑,男女莫辨。
秦非被蒙着眼睛,听这声音以为是个中年男子,却是万万想不到,自己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年。
哦,不对,旁边还蹲着个看戏的李致。
“我可是当今太子的亲舅舅!亲舅舅你知道吗!你若是把我怎么样,太子知道了是不会放过你的!”秦非即使处于这个处境,依旧有一股傲气。
而他的身份,就是他最大的傲气。
沈祈之甚至不屑用手,依旧是用那根布满灰尘棍子,轻轻拍打着秦非的脸颊,多年积累的灰尘便沾到了秦非的脸上,留下一道污痕。
甚至有一些扑进了秦非的鼻子里,秦非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虽然不疼,但侮辱性极高。
沈祈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语句缓慢的轻吐道:“太子殿下呀,你觉得我今天把你杀了,就埋在这儿,太子殿下再神通广大,找得到吗?”
“又或者……你猜他几日能找到,等找到你的时候……”
沈祈之忽然停顿了一下,压低语调,神经兮兮地说:“你会不会已经变成白骨了呀?你的好外甥,真的还能认出你吗?”
李致在旁边听得目瞪狗呆。
这还是他认识的之之吗?怎么有股阴森感。
怪冷的。
李致双臂交叉,上下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抱紧了自己。
继续看戏。
秦非彻底不淡定了,这人是从地狱爬出的厉鬼吗!为什么说的话这么阴森?那股寒意好像顺着他的耳边在扩散。
“你想要什么,钱是吗?我给你,你放我走,多少都行,我有钱,我真的有钱,你杀了我没什么用,不如拿着这些钱去过好日子?”
秦非有些绝望意识到,这人好像并不怕太子殿下,更没有被他的身份而吓到,于是底气变弱了一些。
也不再像最开始那么傲气了,充满了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说错就惹恼了对方,自己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沈祈之轻笑一声,通过刻意压着的嗓子发出来,听着居然有一丝阴森恐惧之感,更多的是不屑。
“钱?,你觉得我看上的是你的钱?”
“那你想要什么?我有的我都给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秦非心中却在怨恨的想,等他出去了,要是查出来这人是谁,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剁碎了喂狗!
沈祈之像是玩够了,把棍子往旁边一丢,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听说,你勾引了我的心肝儿?”语气中带着点不高兴和埋怨。
秦非愣住了,而后剧烈地挣扎起来:“你认错人了!我没有,我不认识你什么心肝!”
“我亲眼看到了,他去找你。”
秦非连忙问:“他是谁?名字叫什么!”
“白浔。”沈祈之一字一句的说道,语调听着竟有些温柔,像是对方真的是他的极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