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辉政?!这和池田家又有什么关系?”德川家康狐疑地望着荻野昌之,喃喃道:“你知不知道,老夫可是辉政殿下的岳父,在我面前诋毁他,你不想活了么?”
“小人岂敢诋毁池田殿下,个中缘由还请您听小人细细道来”荻野昌之连连磕头,近乎哭咽地恳求道
见荻野昌之这般卑躬屈膝,德川家康也稍微消了消气,轻声道:“你先说说看吧”
“多谢主公!”荻野昌之激动地再次拜服下去,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小人尾随大田原政清一路来到大宫城,本打算趁着天黑动手,正好栽赃嫁祸给足洗家,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没动手便被小宫山晴胜麾下的户隐忍者发现,八十多人艾任我等如何厮杀都难以突围,最后除了小人,全都阵亡了”
“方才你便提到这是小宫山所为,可万万没想到,他麾下的那批忍者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户隐忍啊”本多正信不无惊讶地对家康说道:“不知主公是否还记得,当年武田家灭亡后,这些户隐忍者宁可四处流浪,也不愿接受本家的延揽,他们对武田家的忠心让人印象深刻啊”
德川家康点了点头:“没错,我几次三番派人去寻觅户隐忍者的踪迹,最终大都是无功而返,没想到,他们竟会投效在小宫山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麾下,真是让人想不通呐”
“主公您有所不知,”荻野昌之继续说道:“那小宫山晴胜并非是小宫山友晴的嫡子,而是武田家的余孽啊”
“你说什么?!”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将德川家康和本多正信劈得是外焦里嫩,两人面面相觑,冲着荻野昌之斥骂道:“混账,你胡说什么武田家早就已经灭亡了,哪还有什么余孽?”
荻野昌之赶忙磕头谢罪,说自己惊吓了二位确是有罪,可所言非虚,那小宫山晴胜确实是武田家的后裔“主公有所不知,他就是武田胜赖的三子武田胜亲,天目山之战前被小宫山友晴护送出甲斐,后得到池田家庇佑幸免于难,如今为了恢复家名,他投身右府麾下鞍前马后,无不尽心尽力啊”
“主公,”本所正信听罢点了点头,向德川家康分析道:“若真是这样,那招揽户隐忍者之事就合情合理了,只是没想到,池田家当年竟会背着信长公做出这样的事情”
“池田恒兴乃是信长公倚重的有力家臣,老夫也是万万没想到啊不过这也不是不能解释,当初本家不也是冒着天大的风险招揽武田遗臣么不过这和直接庇佑武田后裔的池田家真是没法比啊”
“不过就凭这点来判定池田侍从悖逆本家,臣以为还为时过早吧?”本多正信慎重地思量道
“请恕小人冒昧,”荻野昌之继续说道:“那天夜里,臣假意归顺小宫山方才从他口中得知,自打小人在馆林城补充给养,其后的行踪便被小宫山了如指掌,您说说看若非池田家通风报信,又怎会走漏风声呢?”
“假意归顺?怎么,小宫山会看得上你?”本多正信不能相信荻野昌之的解释在他看来,拥有户隐忍者的小宫山晴胜是不会看上荻野这样的货色的,这很有可能是离间计
荻野昌之被本多正信这么一贬低,脸上也是红一阵青一阵,喃喃道:“佐渡守有所不知,小宫山之所以要招揽小人,为的是小人麾下的十几名透破忍者,这也是小人能活着回来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德川家康微微颔首:“看来小宫山是想将武田家的忍者重新招募起来为右府效力艾如果这是这样,那放你回来也是情有可原了”
“主公说的没错,”荻野昌之如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小人本是武田遗臣,正是利用这一点让小宫山晴胜放松了警惕,使他道出了幕后了池田家,说实话,当他说是池田殿下提供情报时,小人也是大吃一惊呢,不过联想到前些日子池田家应右府的请求,派遣两千军势协防大田原,以及允许小宫山使用池田家的家纹,这一切似乎就没那么突厮”
听荻野昌之这么一说,本来倾向必的本多正信也开始动摇了:“允许小宫山使用池田蝶意味着对武田氏的同情和对小宫山的认可;答应派遣两千军势进驻大田原,表明辉政殿下对右府的臣服;至于向小宫山出卖本家忍者的情报,就是很明显的和本家划清界限艾主公,微臣以为池田家已经背离的本家,今后不得不防啊”
德川家康早已是悲愤交加,先是被蒲生秀行背叛,现在又被池田辉政出卖,自己的两个女婿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全部投向了丰臣秀保!虽说本来也是心存疑惑,可面对本多正信这般细致的分析,想不承认谈何容易?
“老夫明白了,”德川家康强忍怒火,对荻野昌之挥手道:“这次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至于如何回复小宫山,我晚些时候会告诉你的”
荻野昌之一听没自己事了,立即俯身拜别,急匆匆地退出了大殿,只留下德川家康和本多正信在房内秘密交谈
“真没想到,池田辉政做得比蒲生家还绝,若非荻野昌之据实相告,本家还不知要被蒙蔽多久呢”本多正信此时对池田辉政的称呼也发生了变化,看来已经十分有把握相信自己被出卖了
德川家康点了点头,哀叹道:“老夫自认对辉政和秀行不爆为何会落得这般下晨皆是老夫的女婿艾为何在这时全都投靠丰臣秀彼呢?”
本多正信也是一脸沮丧,不无感慨道:“主公您这就错了,如今之世,别说是女婿,就连父子都能沦为仇敌,兄弟亦会互相残杀,人伦之道早已弃之荒野,君臣之礼早已视为草芥,您想用女人拴住野心勃勃的豺狼,难道不是痴人说梦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