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一佲就这样睡着了,薛志林更没机会跟卿云聊天了,但是跟卿云这个人相处是不说一句话也会让人打心底觉得宁静的。
卿云这个人就跟一幅画似的,只是静静待在那里都会让人心神失守。
车上的空间并不大,隐隐约约能嗅到车中的一缕暗香,薛志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香囊,他从别人那里知道了那个香坊里有卿云亲手制的香丸,手里的这个香囊里放的就是卿云亲手制的香。
他以前对这些也并不了解,因为卿云才开始有所接触,卿云制的香就如他这个人一样,飘渺又圣洁。
用这样的形容词去形容一个男孩子似乎很奇怪,可是只要看到卿云这个人,就觉得这个形容词再合适不过。
他这个人似乎天生就应该被人放在供台上高高供着令人膜拜一样,第一次见到他,他摘了帽子向他看过来的那一刻,他浑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从来没有这么敬畏又渴望地接近一个人,接近后,他的敬畏跟渴望又飞快地增长着,卿云他如神如佛,他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只能远远看着。
所以,他真的没有想到卿云会跟舒曼姐在一起,其实他也有发现卿云看向舒曼姐的眼神跟看向别人完全不一样,但是舒曼姐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对着他们这些跟舒一佲同龄的男孩子都很包容温柔,要不然他也不会想认她做姐姐。
发现之后,也并没有那么难接受,如神如佛,却也总是一个人的,倘若能有人陪伴,一定很好,至少他眼中的他们还是极般配的。
卿云心思纯净舒曼姐却通透,知世俗却不世俗,舒曼姐本就很让人向往,有她独特的魅力。
好的皮囊固然重要,他们家的公司里面好看的人比比皆是,但是皮囊跟心灵都一样美好的,屈指可数。
如果要两样都算上,舒曼姐自然比谁都合适,而最重要的是卿云喜欢舒曼姐,十分喜欢。
他这个重度颜控大概是没救了,他们两个并肩坐在长椅上笑谈着的那一幕让他甚至都没办法多想其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其实就算是舒一佲这样的,只要看到他那张阳光灿烂的脸,他也没办法真的生气。
所以老爷子也总会说他天生就适合这一行,在他眼里,美比什么都重要,他从小就爱看美人,就对人的相貌体态有着天生的敏锐度。
他原本就对舒一佲讨厌不起来,更别说现在还有卿云在,今天见到的舒一佲的确也打消了些横亘在他心里的不舒服。
他还真没想过经过了那件事之后,他还能从舒一佲嘴里听到谢谢这两个字,听到舒一佲道谢离开后的薛志林很是愣了一会才重又回了车上。
一开始舒一佲被冒犯了,他不是没有说道歉过,他知道舒一佲其实心底纯善,或许他当时换个态度也就不会让舒一佲彻底对他失望了。
从舒一佲说过对他失望后,他不是没有主动凑到舒一佲面前过,甚至在舒一佲需要帮助时主动就伸手了,可是舒一佲这个人连他帮他都不肯接受,更别说他一厢情愿帮助后对他说一个谢谢。
他拿他当兄弟相处并不是罪人,为什么要一直捧着让着他?后来就越来越僵,到了见面两相厌的程度,可是他又很清楚,这并不代表他们两个就都放下了。
也许是从舒一佲那里得到了一个谢谢,也许仅仅是因为他发现了卿云也跟着舒一佲一起,第二天一放学,薛志林就直接问了卿云他们的方向,开车跟了过来。
舒一佲正在送餐,位置一直变化,一连说了三个地点后他们才汇合成功。
今天比昨天更加炎热,今天的舒一佲比昨天更加狼狈,也比昨天更加不见外,一见了面二话不说就先把卿云塞到了他车里,还问他要了一瓶水,咕嘟嘟喝了一瓶后,又让他们看车,自己直奔公厕去了。
要是可能,舒一佲也不想自己在薛志林面前这么狼狈,可是人有三急,他忍不住。
外面这么热,不喝水不可能,喝水就要面临频繁上厕所的处境,出汗也根本不影响上厕所次数。
说来送外卖最痛苦的事情也不只吃苦受累还有想上厕所却没地方上的无言的羞耻。
经历了两次后,他就学聪明了,不仅记送餐客户的地址,还要事先查一下这一个区的公厕都在哪里。
送外卖了不过一周多他就已经体验了太多以前没有体验过的第一次,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上厕所也会成为一个大难事,还不是只有一两次的经历,是几乎天天都会遇到的尴尬事。
算来这一天是卿云最后一次陪他了,明天一早卿云要赶回研究所了,这一天他中途让卿云在店里休息了两个小时,自己适应的还可以。
晚上薛志林又过来接他们了,舒一佲在前面骑着,还觉得这一天顺风顺水的,谁知道刚这样一想今天就不太平了。
舒一佲万万没想到他自己还会遇到打劫这样的事,他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运气什么事都能碰到。
这是个老旧小区,他这一周来这里都来了两三次了,小区里没有电梯,全靠两条腿送外卖,小区的大门更是关的早,留了一个可以步行跟电动车进的小门。
薛志林的车自然开不进来,所以他们就在路边等他,他能骑着电动车进去,刚跑上六楼送了外卖,一下来就看到自己的小电驴旁边站了三个男的,昏黄的灯光下三人指尖忽明忽暗的火星十分引人瞩目。
对方大概就是守着他的,他一时不备出来就被这三个男的给包围了。
舒一佲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他眼睛又不瞎,对方来者不善的架势,一看就能明白,更不用提对方直勾勾盯着他手里最新款的手机一眼不挪的兴奋表情了。
他这会儿害怕倒是没有,兴奋倒真的有。
他长这么大正经的跟别人打架还真没有几次,即使被这三个人围着,他心里反而有种隐隐的激动,他又不是没有学过武,这是最开始舒一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