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他到武馆时,舒佑跟盛公子两个正在对练,等他换了衣服出来,盛公子教了他几个动作,就留他在一边练习了。
没过多久,盛公子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就把他交给舒佑了。
舒佑跟盛公子不一样,盛公子只负责教,他若是表现得不对,盛公子只会默默纠正他的动作,却不会多和他解释一个字。
而舒佑,虽然一样不爱开口说话,可他若是哪里做得不对,舒佑就会开口给他示范。
不仅开口示范,等他把动作连起来后,舒佑就拉了他对练。
他虽是跟了盛公子学了几天,也一丝不苟地在练习着,可被舒佑甩出去时,他才知道他学的动作是什么时候应该用的。
他真的是太弱了,被甩出去时,他眼中清清楚楚倒映出对面舒佑惊愕的表情,他也没有办法像那天舒佑那样没事人似的就从地上一跃而起。
“抱歉,我没想到……”
舒佑一边揉着头发,一边小心地伸手来拉他。
他只能摇摇头,挨到地上那一下疼得他脑中一片空白,他却不合时宜地想起舒曼说的话,舒曼说舒佑下手没轻重,要他小心些,可他还是大意了。
不,其实舒佑已经很注意了,他的拳脚快得他的眼睛都跟不上,往往回过神来,舒佑的拳头抑或腿已经横到了他的面前或胸前。
也是为了照顾他,舒佑有时还刻意只防守,可他还是……太差劲了。
甩了他一下后,舒佑就不打算再跟他对练了,又额外教了他几个动作,舒佑就自顾自练习了。
他学习了舒佑教的新动作后,目光在舒佑身上停顿了许久,还是捏着拳头过去了。
虽然身上还是有些疼,可,比起这种疼痛,还是毫无反击之力更让他觉得不能接受。
即使单方面被舒佑压制,可也好过他一个人机械地重复着已经学会的动作,若不是舒佑,他现在也不会知道他学的那些动作都是做什么用的……
他极少这样去请求别人帮忙,可舒佑大概跟舒曼身上流淌着同样的血液,他只是开了口就没有被拒绝。
一开始舒佑还顾忌着,后来就越来越严厉,他不仅又被甩出去了不止一次,胳膊,腿,也在阻挡舒佑的进攻时变得青青紫紫。
去更衣室沐浴时看到自己身上醒目的痕迹,不知为何,他并没有觉得难过,相反,只有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他终于能挡上一次两次舒佑的攻击。
等到他出了练功房,舒佑又跟昨天一样斜靠在墙上单手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告诉他要跟着他一起学习。
大概是相处了一天熟悉了些,舒佑在他面前也不自觉多了些话,却不是对他说的,而是自己玩手机时不时就要爆出一两句话。
在舒佑没注意的时候,他悄悄用手机搜了下舒佑总说的那几个词,搜完后感觉自己好像进去了一个更加陌生的世界。
明明也是不礼貌的词汇,可这个世界对于用词却丰富多彩得令他瞠目结舌。
等到回了家,没有学习多久,舒佑就坐不住了,拉着他说要出门买点东西。
他并不是太想出门,但他需要多出门,所以没怎么犹豫他就又全副武装跟着舒佑出门了。
在电梯里,舒佑盯着他看了又看,最后蹦出了一句,“你不热吗?”
怎么不热?
可没有舒曼在身边,他还是做不到连脸都不遮就出门去。
但外面的温度实在高出他的承受范围,没一会儿他就热的汗流不止,他只能先去了口罩,不然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下午两三点的街道除了炽热的阳光,连车辆都稀少,偶尔开过一辆,车速也是快得惊人,像是开快点就能摆脱这滚烫的温度一般。
路两边的店铺无一不是门窗紧闭,透明的玻璃门内也几乎看不到人影,蝉鸣声让人心中更是焦躁。
舒佑跟他都热得连张口都不想张,脚步却越来越快。
突然被人抓住胳膊时,他根本没能反应过来,还是舒佑拉了他一把,硬是把他从来人的手中拽了出来护在了身后。
“小弟弟,帮帮我,帮帮我……那个人一直跟着我,还碰我……”
一个穿得极少的女子颤声,语无伦次地向着他俩求助,不等她说完话,又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小屁孩别管闲事!美女,看两眼怎么了?至于吗?这大日头在呢,能怎么着你啊……”
早在听到那女子说话时卿云就避开了目光,因为方才无意间一瞥他就察觉了这女子简直跟没穿衣服一般,哪敢再看过去。
可等另一个声音响起来时,那女子突然就也转到了舒佑身后紧紧贴向他,他下意识地躲开,站到了舒佑身侧,目光落在对面油光满面的人身上,他厌恶地皱了下眉。
“哟,这小女朋友长得可真标致,多大了?瞧这小脸晒得……”
那人突然盯着他目光一亮,嘴里不干不净地就说着,还没说完,那人就被舒佑一脚踹得趔趄几步倒在了地上。
卿云反应过来时,就见舒佑又给地上的人补了几脚,“怎么着?你还想怎么着?你再看个试试?”
地上的人不是不反抗,可他根本抵不过舒佑,被踹倒在地上后,舒佑根本就没给这人起来的机会,这人就像是个四肢朝天的乌龟徒劳地弹着手脚。
要是,他也能像舒佑一样就好了……
注视着舒佑,卿云只觉得心中热血沸腾,他若是能像舒佑这样……
为何他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事?
从前只要出门总有些女子在暗处藏着注视着,礼佛时也总是会撞见女客,哪怕他戴着幕离也没用。
后来……那样的事也是……
到了这里,也是……一开始还能说是他着装的缘故,可后来,他也穿着这里的衣服了,却还是……被人看到了脸,就会有这样的事……
他是不是就不能出门?
转念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黯了下去,方才还向他们求助的女子不知何时就悄悄离开了,街道上依旧只有刺目的阳光,店铺门紧紧闭着,蝉鸣声越发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