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士雄一看师父表情严肃,知道事关重大,当即说道:“弟子明白,师父您但讲无妨。”
张松溪当时凑到林士雄身边小声说道:“士雄啊,为师打算今后将衣钵传授给你,换句话来说你就是我这支的继承人。”
林士雄闻听不禁暗吃一惊,他知道“衣钵”一词最早来源于佛家,因为僧人没有子女,故此传承主要都靠弟子,而“衣钵”就指代了这种继承,放在武林里就是师父将自己压箱底的绝技倾囊相授给某个弟子,同时后者也将成为师父,乃至整个门户的继承人。
张松溪虽然不是武当掌门,但弟子徒孙也不在少数,如今他居然表态愿意将“衣钵”传授给林士雄,是足见重视,但林士雄也明白这其实是个烫手的山芋,自己是张松溪的关门弟子,上面一堆师兄,有些人甚至比自己年长几十岁,他们会心甘情愿承认自己是这一支的继承人?这就算看过些调解栏目的人都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故此当时林士雄显得就有些犹豫。
张松溪看出徒弟有心事,当即问道:“士雄,你莫非不愿意?”
林士雄说道:“那倒不是,师父您能那么看重我,弟子是荣幸之至,只是我年轻望浅,恐怕难以承担如此重任。”
张松溪闻听一笑:“你是怕我其他的那些弟子徒孙不服你吧?”
林士雄闻听是挠了挠头,笑而不答。
张松溪点了点头:“你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本来嘛,师兄弟中数你年纪最轻,入门时日也最短,你那些师兄难免会有些怨言,不过师父我如今还在世,可以帮你慢慢开解他们,再说只要士雄你的能为真的出乎其类,拔乎其萃,我相信他们也会服气的,我对士雄你有信心。”
林士雄一听张松溪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要再不答应未免显得也太过胆小怕事了,想到这里林士雄只得说道:“承蒙师父错爱,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弟子就努力试一试。”
张松溪闻听不禁面露微笑:“放心,为师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师徒俩正聊着忽然明智,明真从外面跑了进来,高声说道:“师爷,小师叔,我六师爷他们回来了!”
张,林二人一听殷梨亭一行回来了,都是颇为高兴,赶忙穿上外套前去迎接,等到了紫霄宫大厅,俞莲舟等人已经和殷梨亭坐在那里聊天了,张松溪师徒见状忙上前打招呼。
“六弟你回来了?”
“四哥,士雄你们俩都好吗?”殷梨亭见状当即是起身笑脸相迎,众人聊了几句,这才再次入座,林士雄是晚辈当时只能站在张松溪的身后侍立。
听三老聊天的内容,殷梨亭此行是颇为顺利,路上没有遇上什么麻烦,看来金钱帮等各派势力的目标主要还是林士雄,对于武当派其他人倒还不敢轻举妄动。
林士雄在一旁听了也不禁松了口气,武当三老待自己都不错,他实在不希望殷梨亭遇上什么危险,之后三老聊得就是殷梨亭此行的一些见闻,林士雄听了听也没什么太刺激的内容,注意力不禁就有些分散。
忽然林士雄发现殷梨亭的身后多了一个陌生的少年,看年纪大约十五,六岁左右,长得面黄肌瘦,感觉似乎长期营养不良,不过五官长得倒还算端正,武当派众人聊天时他就站在一旁是一言不发。
很快张松溪也注意到了这个少年,问道:“六弟,这孩子是谁?”
殷梨亭闻听忙说道:“对了,还没给四哥你介绍呢,这是我在路上新收的徒弟,小六子,还不过来参见四师伯?”
被称为小六子的少年闻听是赶忙上前冲张松溪一施礼:“参见四师伯。”
张松溪当时忙把小六子搀扶起来,端详了一下,冲殷梨亭说道:“六弟,你怎么又收弟子了?”
殷梨亭一笑:“这不是受了四哥你的启发吗?我看你收了士雄这么好个苗子,不免有些眼热,这次在淮阳遇上了这孩子,看其资质不错,所以就收为弟子,也免得我这一支今后输给你和二哥。”
张松溪清楚殷梨亭这番话半真半假,他们师兄弟情同手足,不存在互相较劲的情况,但殷梨亭见自己收的林士雄那么有出息因而心动应该是真的,当时张松溪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六子,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四肢骨架,当时不禁点了点头:“筋骨不错,的确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殷梨亭闻听不禁笑道:“四哥你也这么觉得吧,我一看这孩子就是块好材料。”
张松溪当即又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
小六子怯生生地答道:“我姓孙,没有大名,因为排行第六,所以大伙都管我叫小六子,我是亳州人。”
“哦,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他们同意你上武当学艺吗?”
小六子闻听不禁面露悲伤:“我家里人都死了,如今就剩下我孤身一个,之前一直以乞讨为生,多亏遇上了师父,看我可怜,这才把我给收留了。”
张松溪一听这孩子的身世还挺可怜,不禁多了几份怜悯之情,当时摸了摸小六子的头说道:“可怜的孩子,不过你放心,拜入武当你今后就有了依靠,记得要好好学艺做人,别辜负了你师父和我们的一番期待。”
小六子闻听是连忙点了点头,之后俞莲舟又把小六子叫过去叮嘱了几句,最后说道:“小六子这个名字未免有些不雅,不如我们给你起个大名吧,今后称呼也方便些。”
此时殷梨亭说道:“对了,我之前问过小六子,他说愿意出家为道,不如干脆二哥你给他起个道号也就罢了。”
俞莲舟闻听扭头问小六子:“你师父这话可是实情?”
小六子闻听忙说道:“不错,弟子愿意出家修道。”
俞莲舟道:“出家修行可清苦,你不后悔?”
小六子使劲摇了摇头:“我不后悔。”
俞莲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过几天我们就正式举行仪式,让你出家为道,到时再给你取个道号吧。”
小六子闻听当即躬身施礼:“多谢掌门师伯成全。”
之后俞莲舟又对小六子叮嘱了几句,这才让其回归原位,众人是接着聊天,等到快结束了俞莲舟忽然扭头冲林士雄说道:“士雄啊,小六子刚来,对武当山还不熟,你领着他四处走走,参观一下。”
林士雄闻听是当即答应,就这样他领着小六子先行离开,在武当山上是四处参观,当时林士雄不禁回忆起了自己刚上山的情况,没想到时光飞逝,如今换做自己给新人当向导了。
小六子给林士雄的第一印象有些内向木讷,不爱说话,自己跟他说些什么,其最多就是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不过林士雄一想到对方的身世,觉得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或许小六子内心是个多少有些自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