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元境？”
独孤老祖心思一动，他其实对先天之上境界的划分并不了解。
独孤家族传承数百年，确实有几位天赋惊人的先辈，得以打破普通先天境界的桎梏，在武道之路上更进一步。只可惜在这诺大江湖，却无人对此境界进行划分，各大遗迹中也罕有记载。
不知这鸿羽道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看似对先天之上颇有了解。
“不错！”
鸿羽道人的心情似乎很高兴，他轻抚着长须，含笑点头道：“你此番的境界，正是先天朝元境！而在朝元境之上，还有破虚境。”
“若能将破虚境修炼至圆满巅峰，便可一举突破先天层次，破碎虚空，羽化升仙！到那时，上天入地、移山填海，亦不过小术尔！”
“仙！”
独孤老祖目光一凝，看向半空中正面色狂热的鸿羽道人，一时沉寂无语。
凡俗间流传着不少关于‘仙’的传说，大抵都不过是些神袛、志怪、神话之类的故事。武者们却对此嗤之以鼻，因为他们同样掌控着强大的力量，深知一切能力的本质。
那些所谓的‘神’、‘仙’，只是愚昧的民众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尊崇罢了。
但今日出现的鸿羽道人，却动摇了独孤老祖的观念。一位如此强大且神秘的武者，一本正经的告诉你，先天之上便能破碎虚空，成就仙人，你信还是不信？
特别是在进阶朝元境之后，独孤老祖对天地间的感悟更加深厚了。例如所谓的引剑之术，可间接操控万物，那么若自己继续突破，未来是否能摆脱‘剑’这种介质，直接掌控万物？那与传说中的神仙手段有何不同？
先天武者的寿命远超凡俗，‘蜕凡’二字将先天境界的特殊表现得淋漓尽致，‘朝元’能将自身的精气神，修炼到可以在脱离肉身之后的短时间内继续存活的状态，这些都已超出了普通武者的界限。
那么‘破虚’之后，先天升华成‘仙’，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就在独孤老祖努力消化这些信息的时候，徐图和白岐却不淡定了。
他们觉得鸿羽道人已经疯了。
一者，江湖中并没有先天之上境界的划分，这让他们心中‘先天无敌’的概念早已根深蒂固，鸿羽和独孤只不过是其中较为特殊且强大的先天罢了，也仅仅是先天。
二者，徐白二人只是单纯的蜕凡境，从未体会过朝元境那般与天地呼应的神奇感受，实力限制了他们的视野，更何况朝元之上，还有更加神秘的破虚之境。
三者，‘仙’实在太过遥远，遥远到徐白二人自小便将其当成神话传说来听，仙与人之间的差距，要比云泥之别还宽上百倍。与仙的虚幻相比，鸿羽道人三世为人、一朝疯狂的说法反而更让他们信服。
若鸿羽道人当真是血魔老祖的化身，那他的年纪也太大了，先天也是人，疯狂、痴呆是老人极为常见的状态，鸿羽同样也不例外。
徐白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似是看出了对方的猜测，心中不由越发笃定了。
鸿羽察觉出了二人的异常，但他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冷声轻哼。
一个朝元境初期的独孤老祖，足以抵得上四个普通的先天蜕凡境武者，若能顺利捕获独孤，对他的计划有着极强的推动作用，这让他为自己行动之顺利感到愉悦。
至于徐白二人，功力勉强算得上合格，留着也聊胜于无，鸿羽并不屑再与之计较。
如同先天与凡俗之别，在鸿羽的眼中，除了朝元境武者还略有些棘手外，普通的先天蜕凡于他而言，比凡俗武者也强不了多少。
雄狮从不理会老鼠心中的想法，除非这只老鼠妄图破坏它的狩猎计划。
独孤老祖很快便从沉思中醒来，他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将脑海中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扫清。
仙，于他而言终归还是太遥远。
若是不能度过眼下这般困境，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镜中花、水中月，有何意义可言。
“敢问阁下，可是已入了破虚之境？”
“当然。”鸿羽道人傲立于半空，拂尘飘动。
“阁下功力通玄，独孤佩服。只不过今日你等毁我家族驻地，此乃不可解之仇恨，独孤托大，不得不以朝元境向阁下讨教几招，以窥先天破虚之玄妙。”
独孤老祖一声长啸，引剑而起，抬手便是一道杀招。漫天劲力化作无穷剑阵，犀利的气息恍若要刺破天地，在下一刻，成千上万道剑气纷纷袭去，像极了军中义无反顾冲击敌阵的铁血将士。
“来得好！”
鸿羽道人收起了笑容，双目中六角芒星和云空沧海时而隐现，他面色愈发淡然，直至剑气来袭，这才口吐真言：
“盾！”
一座金色大山倏然自天而降，那股子磅礴巍峨的气势，足以镇压所有邪魔外道。细看之下，山石仿佛皆是由道道盾牌组成，无穷剑气与盾牌交击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巨响声。
成群结队的剑气逐渐被消耗，山石盾牌也褪去了坚固的金色，变得隐约虚幻起来，最终如泡沫般被残余的剑气强行戳破。
零散剑气去势不止，纷纷刺向鸿羽道人的面庞，鸿羽微微垂眸，脸色未变，他抚了抚胡须，轻吹了口气。
“呼~”
在独孤老祖的注视下，犀利的剑气宛若是坚冰遇见了春风，竟被鸿羽道人一口气吹散，眨眼间消弭于无形。
“果然好手段！”
独孤老祖虽惊不乱，方才这一幕虽然诡异，但却逃不出他的敏锐感知。那些剑气实际上并未消散，而是被鸿羽吹出的震荡不知转移到了何处，这似乎是一种超脱空间的力量。
这便是破虚境的实力吗？
“引剑术！”
不待鸿羽道人做出下一步动作，独孤老祖已然再次出招。
鸿羽道人纵身飞跃，穿透云层，想要脱离引剑术的范围，毕竟这术法神奇，威力强横，堪堪能让独孤老祖的战力提升一个档次。鸿羽对此虽然不惧，但也想不出妙招来破解此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