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爆料

金焕悔的肠子都青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

换作往日,此刻他肯定立即赔礼道歉,卑躬屈膝——金家虽然地位特殊,但与三大世家的实力还是相差甚远,一不小心就是坐冷板凳的下场。

只是在这沁酒坊内,恰逢喝了点花酒,胆气上涌,身旁又有数位世家公子及水仙姑娘看着事态,当然不能就这么认了怂,免得以后被他们嘲笑。

金焕挺了挺胸膛,又听得旁人议论,说王家如今实力衰退,与往日不可同语,他的腰杆站的就更直了。

“是我不忍水仙姑娘受了委屈,所以才替她说话的!”

“在这沁酒坊内,大家都是来寻乐的,不说地位平等,但至少都有博美人欢心的资格。王权,你又有何德何能,敢称水仙姑娘是你的?”

金焕色厉内荏,但不曾想却引来众人在底下一片应和,他不禁抬眼看了看水仙,见她眉目含春,面露笑意,心中更是得意万分。

这下自己怕是成就一番怀春少女们心中,不畏权势的英雄形象吧?

王权目光如箭,冷冷的扫了一圈世家公子们,见他们纷纷低头,不敢与自己对视,最后便把目光集中在了金焕身上,看得他头皮发麻。

王家之变,影响竟如此之大!

跳梁小丑都敢在众人面前直呼自己的名讳了?

在场的诸位,以前哪个敢反抗自己,哪个不是见了面十米之外就开始叫“二爷”?

最可恨的是,这金焕竟然还妄图和自己争女人?

对于坐在位置上的初不言,反倒被王权主动略过。一来他刚下一楼,不知这喧嚣因何而起;二来初不言捻着茶杯不声不响,面容又被水仙的身形挡住了大半,以王权对他的了解,一介护院哪来的金银敢到这沁酒坊消费呢?因此只当他是个不敢露面的怂包公子罢了。

至于这些身处沁酒坊的所谓世家少爷,根本没有能让王权心有忌惮的存在。

“哦?原来是你啊,我当是谁呢,竟敢如此口出狂言。金焕,没想到你小子也有这么男人的时候啊?忘了上次是谁,因为本少一句话,就被他可怜的老爹脱光衣服吊在树上打!”

“那个哭天喊地,都差点管本少叫爷爷了呢!”

王权阴阳怪气的说着,随后又呵呵笑了两声,场面顿时有些诡异。

世家少爷们有些惊愕,不过转而又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扒光衣服?

吊树上打?

卧槽,这可是从未听说过的猛料啊!

想不到一向交横跋扈的金家金焕,也有过那么一天!

这事儿若是宣扬出去,保准在缙城公子交际圈中沦为一大笑柄!

万一被那些名门闺秀听了去,一传十、十传百,怕是近期都找不着媳妇儿了吧?

“你……你胡说!”

金焕怒喝一声,扫视着周围的世家公子们,但却悲哀的发现,刚刚的队友此刻满脸都是不明意味的笑容。

而他又不如王权积威深厚,就算与人对视,那人也不会垂下头去,反而笑得更加夸张了。

王权!

金焕眦睚欲裂,蓦地瞥到不远处水仙姑娘的脸上,也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莫名微笑,心中就更加恼怒了,宛如受到了无尽的羞辱。

他想反驳,但是……

怎么反驳?

毕竟王权那厮虽然可恨,可说的却是事实!

罢了,此地不宜久留!

虽说世家公子最重面子,但此时若想嘴硬强撑,那等会儿或许还会被爆出更大的黑料,可就得不偿失了。

鬼知道那王权到底知道自己多少东西!

“哼,我金焕一向为人行事光明磊落,以助人为乐,在缙城也算名声上佳,家父每每称赞都来不及,哪里会如你所说那般低俗教训?”

“罢了,我也不与你这无耻小人多做计较,自降身份。”

金焕甩了甩衣袖,又对水仙道,“水仙姑娘,此番被这小人扰了雅兴,实在令人懊恼。小生本想争辩下去,为自己正名,只是忽又想起家中诸事需要在下处理,今日就暂且算了。”

“数日之后,小生再来与姑娘论茶品酒,还请姑娘切莫拒绝。”

水仙躬身一礼,情深意切,“若蒙公子不嫌,水仙也愿来日与公子讨教一番。”

金焕一喜,忙抱拳急道,“一定,一定!小生告辞了!”

话毕,他怒视王权,嘴角微动,但正对上王权似笑非笑的表情,嗫嚅了几句,场面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冷哼一声,甩手离去。

王权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老子一句话就能让你在缙城的少爷圈子无颜再混下去!

随后,他左手背后,右臂微抬,状若指点山河之态,王八气势喷涌而出。

只这一手,便吓得诸位公子们噤若寒蝉,生怕他下一个目标是自己。

“周宣,你怎么也来了?本少听说你前日在城南遭了劫匪,被扒得赤身裸体,好像还……。若时间不错的话,你那里的伤还没养好吧?这就敢出来花天酒地了?”

王权指着一人,满脸语重心长。

“本少好心提醒你,喝酒可会延误后庭伤势的恢复哦!”

被点到的人脸色灰白,左右看了看,发现众人皆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连忙张口辩驳。

“王权,你休要胡说,本少冰清玉洁,才没有……”

王权却不待他说完,直接又点向下一人。

“高德彪,半月前调戏了一城北女子,还妄图强行侮辱,不巧那女子丈夫乃是巡城校尉,正好路过家门,一脚踹在了你的命根子上,还把你押到了城狱之中。若不是你家老爹重金行贿,此刻你怕还在狱中受难吧?怎么着,今日来此,是不是想来这儿试试那玩意儿还好不好使?”

“你……胡言乱语!”

“朱木文,身为朱家二子,竟对自己的寡妇嫂嫂起了贼心,私通一年之久!若不是你那嫂嫂怀了身孕被家人发现,怕是能再隐瞒个三五年吧?话说你爹不是把你禁足在家嘛,什么时候让你出来寻欢作乐了?需不需要我差人去报告一声,让他亲自接你回去?哦,对了,是免费的!”

王权说得兴起,扭头看见桌上茶壶,只觉得口干舌燥,便一把撸起袖子,拎起来就往口中倒。

观其姿态,竟大有一说到底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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