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一遍,陈浮生便自将秘籍重新收起,思考下一步如何行动。
既然他的气运已经与新罗国运牵扯起来,由不得他不为此多做打算。
有意无意,目前他在新罗已经布下了好几颗棋子。
金庾信、美室、公主德曼,这三个人是他能够完全掌握的。
而且他们背后各有一股势力支撑,其中金庾信一方便是被新罗吞并的伽倻一族。
金德曼是代表了王室正统。
美室在新罗数十年,裙下之臣无数,更是先后以源花、玺主参与朝政大事。
美室道心被破,背后又没有什么家族,势力才能够完全落入他手,而金庾信年纪太过幼小,金德曼不是男身,下面也还有两个姐妹,都只不过运用其中一少部分罢了。
慧超和尚不算棋子,但凭借着一路上显露的神通法力,陈浮生对他有着很大的影响,再加上他也是伽倻之后,自然站在金舒玄一方,有了金庾信师父这个名号,行事自然方便。
反倒是其他大部分的骨品贵族,陈浮生到来的时日尚短还没有怎么接触。
“花郎。”
陈浮生眼光一凝,想起了那个阏川,吐出两个字。
花郎本就是只召太后为了牵制六部贵族而设,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掌控了他们,就等于扼住了那些人的咽喉命门,进而掌控整个新罗。
而他在这方面偏偏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美室与金德曼本就是花郎中势力最强的两方代表,如今都与他站在一起,再加上他还肩负着新罗国主所封的授法师的名号,可以说师出有名。
不过还有一个人需要提前处理了,陈浮生抿抿嘴道:“文弩。”
花郎两派,清议尽在以他为首的护国仙徒身上,再加上这一派出身草泽,任侠使气,乃是赤手搏龙蛇之辈,在战场上的作用更胜其他郎徒。
更不必说,他也是伽倻人的领袖之一,对于金舒玄完全掌控伽倻这一支力量有着许多碍难。
这个新罗在他看来,问题极多。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权力分散,体制混乱,国主稍有不慎还要受制于底下的贵族。这样下去,新罗迟早有一日要被吞并下去。
只有将这几派势力整合起来,整个国家凝为一体,才能满足陈浮生的要求。
“不过这个文弩到底是什么人?”
陈浮生手指轻敲床榻上的小几,看向返回房间侍立在旁的美室,开口问道。
“他的武道天赋本就出众,自练剑之日起更是数十年寒暑不辍,武艺冠绝新罗,虽然还没突破到先天境界,但也已经打通了周身窍穴,只差临门一脚。平日里虽然任气,但作为颇为严谨在他担任风月主期间,不曾重新任何一名游花、我也曾打算对其施展极乐迷心术,却不想他境界不高,大概是平日心志倒极为坚定,迅速挣脱开来,我看他天赋难得,又不愿意在一介凡人身上浪费心火,就放过了他,不过他也知机,并不曾反对我等。”
看得出来,美室对这位国仙也是熟悉异常,一口气吐露出来。
“还没到感应境界吗?”
陈浮生点点头,对于这个文弩的实力大致有了推测。
“提剑要稳,心意要专,林宗你今天的心太乱了。”
咣当一声,护国仙徒之首,林宗手中剑被磕飞,直直插入地上。
“师父,您没有看到,那个和尚武艺实在是高,阏川的力气如何您也知道,然而对方只是那么轻轻一弹,阏川就再也握不住手中剑,他的法力更是非凡,当着我们的面,就将阏川的剑炼成了一柄削铁如泥的神兵,神威赫赫。”
“削铁如泥。”
林宗对面的男子冷哼一声,内力一催,剑身便自吞吐起三尺剑芒来,随意凌空一划,林宗那柄插在地上的剑便自从中断开。
从入窍级数开始就能在兵器上附上一层剑气,但能够做到像这男子一般举重若轻的,非得是把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一一打通,真气浑厚无比方可,很显然新罗国中能有此实力的,唯有国仙文弩一人。
这还不算,并手一指前方,已经插回腰间的剑便自发出一声轻吟,飞掠而去,在三丈之外打了个旋,自行落回剑鞘。
这一手看得林宗目眩神迷,急忙开口:“师父您老人家练成如此剑术,可是已然突破到了那传说中的先天境界?”
“先天境界,我新罗已经有近百年不曾有人达到,又岂是那么容易突破?”
男子目光萧瑟下来,叹息一声道:“传说到了先天之境就能驭剑百步,飞剑杀人,我目前也不过能够让剑在五丈之内飞舞,想要凭之对敌还力有未逮,更何况据说先天也不过是修行开始,在上面还有其他境界,只可惜那位到了先天的前辈也只是偶然提及,不曾留下具体记载,为师便是连上面境界的名目都不知道,实在惭愧。”
摸摸腰间长剑,男子眼神复又坚定起来,道:“不过上国幅员辽阔,文化更是源远流长,高人辈出,定然有这等人物,这个灭度大师我定然要好好见识一下。”
“可是据说昨夜他被美室玺主带走之后,还未回来,而且就算回来,他与师父不熟,只怕也未必愿意与师父交手。”
林宗眉毛一蹙,伏身说道。
“无妨。”
男子摆摆手,恢复了自信道:“他这一次是与慧超同来,回来之后第一天并没有去王宫而是在舒玄公家中做客,慧超前往天竺之前,与我也算有几分交情,你且陪我先去仙门见过那位慧超师父便是。”
“怎么,师父您与慧超大师也曾认识,怎么我不知道?”
林宗一惊,却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已经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是你才出生,又怎么会知道?”
“怎么,那位文弩想要与我交手?”
陈浮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回来,就从慧超口中听到了这么一件消息,暗自笑道:“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还没有去找他,他倒首先找我来了,这样也好,省了我许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