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孽畜的一声嚎叫又长又惨。
明明都快化龙了，叫得偏偏跟杀猪似的。
并且足足持续了十几秒。
其实，江凡真没拿它怎样。
一口将它吞下，只不过是想逗逗它。
蛟龙老弟叫了许久，也发现了不对劲。
咦，我不是被吃了吗，怎么还能叫呀？
此时，蛟龙缓缓睁开双眼。
那尊万丈法身已经消失不见。
它正软绵绵的趴在一方巨大的棋盘上，浑身冒汗。
‘活着真好。’
当心里念及这四个字，一颗锣大的眼泪，不知不觉从蛟龙眼角滑落。
而此时的江凡，双手插兜，站在棋盘的天元位置，静静的盯着它。
“谢大佬！谢大佬！”蛟龙连忙立起庞大的身躯，连拜了三下。
这让江凡想起了昔日在潇江与它交锋时的情景。
“你不是挺刚的吗？”
“大佬，我要知道你是合体期的大佬，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呀。”
听到这话，江凡有些明白，都末法时代了，这家伙为什么能苟到现在。
它心中的罗马大道呀，那是四通八达。
该装的时候使劲的装。
该孙子的时候比谁都孙子。
“说吧，还道于民是什么？”江凡不绕圈圈，直接问道。
听到这话，蛟龙面露了犹豫之色。
真不是它要刻意隐瞒。
而是这件事，乃切切实实的至高天机。
无论何时何地，哪怕在梦里说出来，天道也要劈死你！
但如果不说，眼前这位大佬，肯定不会给第二次机会了。
铁定一口吃了自己。
那么自己存在的最终价值，不就是一坨大便吗？
这是坚决不能接受的结果！
想它一生，苦修千年，由小蛇成蛟，再由小蛟化蛟龙，眼看就要成真龙了……
却遭逢此劫。
与其被天雷劈死以身殉道，也不能成为一坨便便！
想到这，蛟龙下定了决心，开始娓娓道来：“上古时代，天地间的灵气异常充沛，生生不息。就连毫无慧根的凡夫俗子，也能感应到它们的存在。直到三千多年前，爆发了一场封神之战。”
“封神之战……姜子牙带封神榜下山，帮助西岐打纣王那一段？”
“那只是序幕，后来在星河中，爆发了一场更为惨烈的战斗。”
江凡来了兴致：“有多惨？”
“那一战后，这个世界就没有神仙了。”
“难道同归于尽了？”
“我也不清楚。”
“他们为什么打？”江凡像一个好奇宝宝。
“因为封神，并不是册封众神，而是封印众神。”
刚说到这，蛟龙头顶瞬间凝聚出了一片紫云。
这片紫云蕴含着恐怖的气息，极为宽广厚重，比整个棋盘还要大，一眼望不到头。
突然，“噼啪”一声巨响。
云中出现上百道碗口粗的紫雷，朝着蛟龙直直劈去。
蛟龙感知大限已至，又一次闭上了双眼。
然而，在零点零零一秒后，它发现自己的感官仍在，猛地睁开了眼。
于是，蛟龙老弟看到了震惊了整个龙生的一幕。
十八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只见江凡悬浮在半空，做了一个抓的动作。
他的身后已现万丈法身，伸出一只巨手，将那上百道紫雷抓到了一块。
并像扭麻绳那样，将它们扭到了一起。
随即，巨手一扯。
那百道紫雷连根拨起，直接从云里扯了出来。
而后法身巨口一张，将百道天谴紫雷一口吞下。
这这这……
蛟龙的世界观瞬间被崩碎，仿佛这几千年白活了。
说真的，合体期的大佬它以前也见过，但从没见过这样的！
天雷源于大道，蕴含了最狂暴的净化之力。
向来是修士们的噩梦，别说合体期了，就算大乘境，甚至金仙老祖们都怕得要死。
如今却被人像拔萝卜一样，一把扯出本源，然后吞进肚子里。
此情此景，蛟龙已无法判断出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级别。
大佬已无法形容他的风采。
他是巨佬。
无敌巨佬！
其实，江凡的修为并没有那个夸张。
之所以敢手撕天雷，主要源于鸿蒙圣体的力量。
那是大道之外的伟力，正好克得死死的。
老子还在问话呢，你就敢在老子面前劈人？
梁静茹给你的勇气么。
反手一个猴子抓毛，爽不？
百道天雷被扯去本源，那片紫云不由一颤，发出一声闷响。
随即，消散得无影无踪。
见到后，江凡将左手插回裤兜，若无其事的落回棋盘上。
“继续说。”
“好，好的，谢前辈！谢前辈！”蛟龙又一次磕了起来。
并且这一次诚意更浓，除了敬畏，还有如滔滔江水的崇拜之情。
巨大的龙头不停磕下，连整个棋盘也为之一震。
“好了，别来这套。”江凡不耐烦的看了眼。
蛟龙连忙停下，定了定神，开始了新一轮的讲述。
“那场大战后，老祖们不知所踪，天地灵气逐渐消散，人们渐渐感应不到灵气所在，演化至今，便进入了末法时代。”
江凡听后想了想：“所以，还道于民，就是神仙全都不见了，不再掺和人间的事？”
“并不是。”
“那这个道，是怎么还的？”
蛟龙整理了一下思绪：“这还得从另一件事说起。”
“说。”
“封神大战后，虽然天地间灵气在减弱，但有一些力量却不断壮大，渐渐被人感知到。”
“什么？”
“现在的人管它们叫物理，比如磁场。”
听到这话，江凡一怔，随后思绪涌动：“你的意思是，封神之战将这个世界的伟力扭转了，那些消失的灵气转化成了磁场以及一些其他物理因素。所以，人们虽然不可以修行了，但渐渐掌握了科技的力量，来发展这个世界。”
江凡说完，还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灵气并没有转化，而是被封存在某个地方。
当灵气不断减弱之后，修行的人越来越少。
这个世界违背物理学的事情，也就变少。
这样一来，各种物理规律就显露了出来，被人类发现和认可。
从而人类世界，走向了另一条发展道路。
“我也是这么想的，前辈。”蛟龙表示认同。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江凡问道。
“我本是一条青蛇，没名字。”
“行，我就叫你小青吧。”
“多谢前辈赐名。”小青有点受宠若惊，毕竟这是巨佬取的名字。
“甭客气。对了小青，你觉得科技和修行谁厉害？”
“这个我说不好，不过老祖们甘愿封印自身，扭转世间伟力。说不定窥探了什么天机，说不定……”
“想到什么就说，别墨迹。”
“说不定发展科技才是最终的道。”小青郑重说了一句。
“发展科技……还道于民……”江凡默念一声，瞬间犹如醍醐灌顶。
他好像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