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出了何事,燕于飞一时半会也想不通,还有何事能让一向目空一切的魔主如此狼狈,当即不由自主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人畏惧的魔头。夏心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魔主,如今这好奇之心早就压制住了之前的胆怯之心。
魔主也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二人,半响后终于忍不住,一脸疑惑的道“当今之世,人人都惧怕本座,可你二人却为何如此神色自若,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们?”
没想到眼前的魔主居然没了以前的一丝傲气,他如今的口气完全就像是在和人商量一般,犹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一时之间,燕于飞和夏心都愣住了,二人反而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魔主见二人都默不作声,嘴里又接着道:“终有一日,本座会成为这方天地的共主。到了那时,还有何人胆敢出来一争长短。这天意便是如此,你二人还不赶紧拜在本座门下,这机缘可遇不可求。”
看来果然还是本性难移,魔主还是念念不忘自己的心中之志,不过此人似乎也并不快活,哪怕是说到天地共主之时,也是一脸的凄凉,莫非他还有其他更大的野心。
燕于飞寻思了几息,道:“魔主,除了这天地共主的虚名,难道你就没有其他心愿了?这真是你最想要的?”
“这,……”
霎时间,魔主低头沉思了起来。半晌后,突然脱口追问道:“难道天地共主还不够吗,我还能想要什么?人生苦短,岁月更是无情,称霸一世也就无憾了。”
燕于飞摇头道:“天地共主又如何?若不能逍遥快活又有何用,况且这不过就是过眼云烟。魔主,你就算费尽了心机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
“这,……”
刹那间,魔主的脸上忽然一阵剧烈的抽搐,燕于飞的话显然是戳中了他心中的不甘之处,就连那疲倦的眼神也变得迷茫。突然间,只听魔主自言自语道:“本座不足二十年就结丹而成,正邪二道又有何人能有本座的天赋?不对,倒还是有一人的,不过此人顽固不化,哪有我这般的道心坚固,可为何我却还是如此的心有不甘,这莫非就是命也?”
这又岂能会是命也,只不过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只是这世人又有几人能看破。燕于飞和夏心还是默不作声,不过二人心中突然有些可怜这眼前之人,均想此人倒也算是天纵奇才,只可惜却身陷邪门歪道,这一步之错便是步步都错,这仙途怕是都毁在了雄心壮志之上。
可惜了,但燕于飞却又想到了魏霄师伯,这也是一个天纵奇才,可惜也是一生不幸,不过他比魔主要看的透彻,这临了也没了遗憾之事。此时燕于飞突然想到了师父徐炎,也明白了师父当初为何要让自己选三千雷动的功法了,原来这都是因为魏霄师伯,同时师父也相信自己的弟子并非池中之物。
望着还在发愣的魔主,燕于飞和夏心突然心中大喜,二人均猜测那天道轮回珠还没有回到此人手中,若是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几乎就是多了不少胜券,何况自己二人身上最不却的就是法宝。
霎时间,二人都凝神静气,心知时机一到就要全力一击,绝不能再给魔主可乘之机。一时之间四周都寂静无声,就连那杀气都被隐藏了起来。
几息之后,魔主更是浑浑噩噩,怎么看都是趁机偷袭的好时机。夏心忍不住心动了,不经意间将金刚镯捏在了手中,但燕于飞却连连摇头,显然暗示这时机还没到,以魔主的修为,若是一击不中,定是后患无穷,而且此人戾气太重,冒然出手多半会将他激怒,到时候纵然自己二人能全身而退,但是其他人必定遭殃。
夏心见燕于飞不让自己出手,便知定是时机未到,当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注视着魔主。可燕于飞能拦住夏心,但却阻止不了别人,此时徐炎和苟一剑恰巧调息完毕,二人一睁眼就看到了魔主。
杀,这是二人本能的反应,又见魔主一脸的茫然,更是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两道剑光忽然杀气腾腾的斩杀了上去,
这要坏事,燕于飞见师父和苟师叔突然暴起,便知大事不妙,情急之下也急忙持电剑冲了上去,夏心也随手祭出金刚镯砸向了魔主,一瞬间数股杀气都向魔主身前涌去。
魔主毕竟是元婴境界的大能,他虽是心神恍惚,但如此浓烈的杀气还是立即就察觉到了,瞬间那迷茫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缕的血色,随即全身都弥漫着一团血光。
这居然是一道气墙,徐炎和苟一剑的长剑纷纷劈在了上面,但二人瞬间就连连后退,脸上也是一片的血色。
“快退,这是血影魔功。”
徐炎眼见燕于飞也冲了上去,急忙大声惊呼,只是却来不及了,况且燕于飞也是身不由己,心知只要自己一退,魔主必定会追杀上了,到时候师父和苟师叔休想逃脱。
这时金刚镯也砸到了魔主身前,燕于飞当即挥动赤霄剑劈杀了下去,六条火龙咆哮着冲入了血光之中。魔主此时也动了杀机,一个血色的手印突然就搂向了金刚镯,那金光顿时暗淡了下来。瞬间燕于飞的长剑也劈到了眼前,但魔主随手抓住金刚镯就砸了出去。
此人果然是修为深厚,燕于飞眼见金刚镯反而砸向了自己,急忙闪身躲避,他可不愿用剑去挡,此物都让魔主给经过手了,自己又岂敢再去硬挡,当下施展八极乾坤步飞身后退。
这魔主确实是难以对付,夏心原本以为依仗着金刚镯,可以杀杀此人的威风,可没想到自己手中的宝物,在此人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不过她还是心有不甘,又祭出四海风云扇猛的扇了过去。
狂风大作之下,魔主心头也是一惊,不过他也只是随意后退了几步,但燕于飞却趁机退了回来。
“难怪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有数件法宝在手,不过这又如何,本座根本就不惧这些没用的废物。”
魔主又恢复了一脸的狂傲,他打量着眼前的四人,并没有急着下毒手。
燕于飞和夏心顿时面面相觑,二人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魔主才是自己二人遇到的最难缠对手,什么擒龙上人,道法真人,在此人面前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只是……。
莫非魔主也能轻而易举的收拾那些比他修为境界还高的对手,这徒手就敢接下金刚镯的也就此人了,擒龙上人不敢,他手中若是没有九龙印,根本就不敢硬撼这金刚镯。
这下燕于飞也皱起了眉头,原本以为依仗这法宝还能拿下魔主,如今看来这简直是自不量力,魔主纵然没有轮回珠在手,但他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收拾那些修为境界更高深的对手,看来这修炼的功法还是尤为重要。
“魔主,莫非你要依仗着自己的修为欺负后辈,难道就不怕被人耻笑?”
徐炎这会急了,他清楚自己四人就算拼命,也休想伤得了魔主的一丝半毫,自己一大把年纪自然无惧生死,可燕于飞和夏心若是也殒命在此,可就太不值当了。
苟一剑也一脸的焦急,但他却也是无可奈何,本想破口大骂,可一想到激怒了魔主的后果,顿时连忙闭嘴,心知自己豁出去也就算了,但万万不能连累了别人。
“很好,本座也不欺负后辈,但你二人可不算是后辈,怎么,可是怕了?”
魔主的眼神中此时已经没了血色,就连那杀气也不见了,显然他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但徐炎和苟一剑却是一脸的凝重,眼见魔主找上了自己二人,急忙暗暗戒备。
“魔主,你也是一宗之主,切莫言而无信。”
徐炎此时反而也心定了不少,魔主虽是邪道中人,但好歹此人也不会轻易食言而肥,自己大不了就拼了,没什么好惧怕的。苟一剑当下抓紧了手中的长剑,一股杀气也忽然而现。
“徒儿、夏师侄,你二人先行退去,魔主就由为师和你苟师叔接着。”
这分明就是明知不敌还要去送死,燕于飞顿知师父和苟一剑的心意,他们二人是想保住自己二人,可自己又岂能贪生怕死。
“师父,苟师叔,既然是正邪之争,又何必再顾忌,想必魔主也不会害怕我等以多胜少。”
燕于飞也铁了心了,既然师父和苟师叔都决定豁出去了,那自己又如何能贪生怕死。夏心这时也收回了金刚镯,不过她随即又亮出了星邪剑,一股杀气也弥漫而出,这又是一个要拼命一战的人。
“不错,当今世态炎凉,这有情有义之人,实在是屈指可数,你等四人倒也是让本座佩服。也罢,只要你等联手,能接下本座一掌就可逃命去。”
这就是魔主,别人难有如此的气势,不过燕于飞可不会被吓唬住,当下朗声笑道:“魔主果然是魔主,元婴修士在下也见得多了,不过大多都是鸡鸣狗盗之辈,无论这修为还是气魄,魔主都是当世无双,在下这就接你一掌便是。”
一身傲气的魔主,今日算是碰到了对手,燕于飞此时更是高傲,居然还敢独自接下一个元婴修士的约战,可徐炎和苟一剑却傻眼了,心知就算自己四人联手,也未必有把握接得住魔主的一掌,可如今燕于飞却要独自抵挡,这可如何是好。
夏心当即也急眼了,元婴修士并没那么可怕,只是这魔主却太可怕了,当今元婴境界的修士中,恐怕没几个是此人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本座从不食言,既然要你等四人一起出手,自是不会反悔,你等还是自求多福吧。”
听闻此言,徐炎和苟一剑放心了不少,夏心也收回了心神,准备全力一击。
刹那间,一个血色的掌印遮住了天际,这居然就是魔主口中的一掌,只是这一掌都大的只手遮天。徐炎和苟一剑双双挥剑冲向了这遮天蔽日的血手印,既然身为长者,自然是要身先士卒。夏心也手持星邪剑迎了上去,如今法宝都不能依仗,眼下也只有豁出去了。
燕于飞心知如今不能再心存侥幸,当下催动赤霄、紫电二剑一起斩杀了上去,自己也施展出了火王灭绝印,只见一个火焰掌影也迎了 上去。
转眼间,到处都是灵气波动的气息,那血色的掌印瞬间化作了无数的残影,徐炎和苟一剑二人均是脸色惨白,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去。夏心也被震的飞了出去,但就在此时,突觉自己被抱住了,没想到燕于飞就在自己身旁,不过她还是感到气血翻涌,一时忍不住,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
燕于飞也是全身气息混乱,可他还是紧紧盯着魔主,虽说此人自称不会食言,可这出尔反尔的人可见多了,难保不会又再多他一个。
“不错,你四人还真能在本座的一掌之下侥幸不死,甚是难得。不过今日本座心意已决,你万剑宗绝难逃过灭顶之灾,看在你等都算是有情有义之人,本座今日网开一面,你们走吧,离这八荒山越远越好。”
没想到魔主也会大发善心,可并非每个人都会贪生怕死,苟一剑终于又忍不住了,当即怒吼道“休要放屁,我万剑宗数千年的基业,岂是你等这些邪门歪道可以撼动的,你们这些霄小之辈,最好早日滚出八荒山,或许还能保住小命。”
徐炎也是满脸的怒意,他瞪了眼魔主,嘴里冷冷的道:“我万剑宗确有不少贪生怕死的东西,可惜老夫却一向喜欢拼命,并不惜命,要战便战。”
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了,魔主闻言不由脸色一变,暗道:“自己这几百年来,好不容易才发了一回善心,可却好心却没好报。”
陡然间,魔主又是一脸的狰狞,他忍不住杀心又起。
“魔主可是要出尔反尔?”
燕于飞一见这狰狞的面目,张嘴追问道,他不信魔主会是无耻之徒,此人虽是心狠手辣,但能和魏霄惺惺相惜的,多半也是有些傲气的。
果不其然,魔主突然收敛了杀气,他望着燕于飞,突然叹了口气,道:“正道之中,又有几人不是道貌岸然之徒?而我邪道中人,却可以随性而为。以你的心性,确实难得,不如加入我血魔宗。本座定当收你做亲传弟子,要不了几年,自当步入元婴境界。到时候,这天下就是你的。”说罢,又一脸心急的望向了燕于飞,似乎就怕他不会答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