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草原,一望无际的都是牧草,放眼望去,郁郁葱葱的煞是好看,令人觉得心旷神怡。
但是在这秀美的画面上,却有令人生厌的一笔,将整幅画面的美感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这就是行走在茫茫草原上的一列行人,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在上百人中,一共才有三四匹马,而且还都是羸弱的老马。
人群最前面走着的,是一个老人,他头发花白,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成了一缕一缕的,露出了那瘦骨嶙峋的肋骨,看得出长期营养不良,脸上都带着菜色。
这就是难民,是从其他盟逃出來逃难的。
齐齐格勒住了马匹,骑在战马上看着面前这列队伍,心中感慨万分。
这么多年來,她已经见到了无数这样的情形,但是每次看到时,心中总是很不是滋味。
当年是王公之女的时候,齐齐格跟其他公主不同,她为人就十分热心,对盟内的贫困之人多次出手救助,因此被当地老百姓称为“蒙古草原的格桑花”。
在车队中,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孩子忽然哭了起來,她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老人跟前,朝他哭诉着什么?
老人听着她的叙述,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然后叹息道:“齐嫂,我也知道孩子再不吃东西就不行了,但是你也看到了,咱们这么多人,那还有粮食啊!就连树皮在昨天都吃光了!”aosu.org 流星小说网
中年妇女眼神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她也知道队伍中的情况,但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可惜,奇迹沒有出现,队伍早就沒了粮食,而怀中的孩子似乎也要不行了,不吃点东西,恐怕真的熬不过去。
这时候,他的目光忽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齐齐格她们,顿时眼前一亮,踉跄着奔到了她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哭道:“这位先生,求求你行行好,孩子三天沒吃东西了,快不行了!”说完,她在地上咕咚咕咚的磕着头,很快额头上就见了鲜血。
齐齐格听完她说的话,回身朝一名警卫说道:“给她一点食物!”
那名警卫打开背上的包袱,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块奶酪,然后又取出了一些牛肉干,一起递给了那名中年妇女。
齐齐格笑着说道:“这位大婶,这些都给你了,快回去给孩子弄弄吃了吧!别饿坏了!”
那种中年妇女喜出望外,连连叩头,拿着东西朝队伍中奔去。
队伍中顿时发生了骚动,很多人看着齐齐格他们的眼神都有点不善,估计是惦记上了他们的粮食。
但是齐齐格身后的十名警卫把他们给震住了,他们身上的长枪让这些人明白对方恐怕沒那么好惹。
既然沒那么好惹,那么他们把目光落到了刚拿回粮食的那个中年妇女身上,好几个家伙围拢了过來,看得出是不怀好意的。
中年妇女刚把一块奶酪拿出來,就看到了四周围拢上來的那些人,被吓得朝后退去,一边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把吃的拿出來!”为首一个人恶狠狠低吼着,一边睁着狼一般的眼睛朝前逼來。
中年妇女一只手抱住孩子,另一只手死死护住了齐齐格给她的干粮,不停地摇着头:“不行,不能给你,这是孩子的救命粮!”
几个人一拥而上,将中年妇女按在了地上,不管她手中的孩子摔倒了地上,而是伸手去掰她拿着干粮的那只手:“撒手!”
“我不放手,死也不放!”中年妇女咬着牙,任凭好几个家伙在她身上又打又踢,就是抓着那粮食不放手。
“奶奶的,再不松手老子摔死你的这个小崽子!”为首的那个家伙被激怒了,他一把抓起了地上哇哇大哭的孩子,高高举过了头顶,吼道:“快放手,放手!”
这时候队伍中的其他人都停了下來,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谁也沒有说话,因为这几个人都是队伍中的恶棍,平素欺负人惯了,就连带队的那个老人都惹不起他们。
女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了松手的意思。
但是那个家伙已经等不及了,他把孩子举过了头顶,然后朝女人咆哮着:“你个臭女人,老子摔死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从他面前呼地闪过,带起了一阵寒风,接着那个小子就觉得手腕上一疼,不由得手就松了。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从他手中轻巧的抓过了孩子,然后抱在了自己怀中,拨马停在了不远处。
朝后退出去好几步远,那家伙伸手捂住了手腕,这才发现手腕上被马鞭抽出了一道血痕,如今已经红肿了起來,他惊怒的抬起头來,看向对面:“什么人,敢打大爷我!”
这句话的话音还沒落下,他就看到对面停着一匹马,骑在战马上的是一个女子,相貌十分秀丽。
但是,当看到他腰上斜跨的双枪之后,这个小子很明智的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奶奶的,这种人惹不起啊!还是低调点好。
抱着那个孩子,齐齐格怒视着对面的无赖,刚才的一幕她都看在了眼里,所以这才出手救下了那个孩子。
她想起了当初留学时,一位导师曾经说过的话:“当人在极度的困窘状态下的时候,道德的约束将无限的接近于零!”
是啊!在饥饿的边缘,这些人类中的劣根性完全曝露了出來,甚至呈几倍几十倍放射性的朝外释放着。
这是令人很无奈的事实,是沒有人能够改变的。
十名警卫都到了她身边。虽然是新兵,但都经过了严格训练,所以看上去十分威武,令对面的几个家伙都望而生畏。
“小弟弟不要害怕,姐姐带你去找妈妈啊!”齐齐格伸手摸了摸那个小孩子的脸蛋,然后从马上跳了下來,迈步朝对面走去。
十几个无赖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他们有心阻止,但是对面十个人手中的步枪,令他们心中泛起一阵阵寒意,最后还是沒敢动地方。
中年妇女看着走近的齐齐格,心中激动极了,她急忙迎上來,把孩子接回了怀中,用那被人踩的乌青数处的手掌摩挲着孩子的脸颊:“孩子,我的孩子!”
齐齐格倏然回身,目光如刀凝视着那十几个无赖,声音一片冰冷:“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渣滓,连孩子的口粮都抢!”
十几个人都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唯恐面前那十个人开枪毙了他们。
周围的那些人都看着,但是沒有人替他们说话,因为大家这一路上沒少被这些家伙欺负,粮食被抢,东西被毁,甚至有的女人还遭到过调戏。
大家都恨死了这些家伙,要不是担心齐齐格他们走了之后被这些家伙报复,他们真想把这些家伙的恶性一件件全都抖落出來。
见这些人不说话了,齐齐格朝他们喝道:“记住,下次要是再敢欺负人,让我知道了,全都毙了你们!”
这些家伙心中不服,但是暂时不敢有任何表示,只得低着头连连说是。
以为这些人有悔改的意思,齐齐格又教训了几句,然后就带人离开了这里,朝远处奔驰而去。
他们离开了,队伍中暂时恢复了平静,那些无赖可能摄于齐齐格留下的余威,竟然暂时沒有來继续找那个中年妇女麻烦,让她得以把奶酪喂给了孩子。
队伍继续前进,走了不到半里路,一股烟尘从远处滚滚而來,似乎方向就正是这边,随着越來越近看得出是一群穿着军装的大兵。
队伍中的人吓坏了,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遇到军队,因为这些人都是些比土匪还要凶恶的家伙,遇到他们恐怕又要倒霉。
來的是一支骑兵部队,他们骑着战马,挎着马刀,背上还背着马枪,一个个歪带着帽子,横眉立眼的不像好东西。
这百十來号骑兵都是掌管这个盟的王公的私兵,这个王公也是德王手下的死党,对他可谓是尽心尽力,死而后已。
这次,这个骑兵连出來,就是奉了上峰的命令,前往东边跟哈王领地接壤的地方巡查,同时探听一下那边的消息。
最近一段时间,哈王投降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半个草原,他自然也知道了,作为跟哈王领地接壤的王公,自然比别人更加紧张。
在队伍前停住战马,骑兵连长抬头看向了面前这帮衣衫褴褛的难民,心中就有些不悦,不仅皱了皱鼻子:“真他娘的倒霉,出门就遇到这么群叫花子!”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名士兵狐假虎威,扬声朝对面的难民群喊道。
难民群中,那个老人走了出來,朝着连长连连作揖,解释着自己这些人的來历。
好半天,连长才挥了挥手,命人将一叠画像递给了老人:“老东西,仔细看看,如果遇到这个人记得马上给老爷报信,听见沒!”
老人拿着那叠画像,朝连长连连点头鞠躬,答应着。
骑兵连长不耐烦的挥挥手,就要纵马冲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凑到老人身边看画像的一个无赖忽然喊道:“我见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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