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食物有点少啊?”小七皱了皱眉望向属下找回来的食物不悦道。
黑风和喇叭等众狗一听,以为小七是在怀疑它们偷懒赶忙解释到:“队长,真不怪我们,今天的垃圾桶全被拉走了。”
“对啊,队长,我们晚上出去垃圾桶就不见了。只能捡烧烤摊哪里的了。”
“是啊!队长,我们真没有偷懒。”
“队长,谁知道那些人又把垃圾桶拉去什么位置了。”
小七一脸疑惑。垃圾桶还会改变位置?
黑风慌忙说:“队长,真的!城里人就这样,他们觉得那里垃圾桶摆着不好看就拉到别的地方,然后又觉得不好看又拉到其余的地方。”
小七一阵无语,看手下饥肠辘辘和疲惫的样子,知道它们没有说谎,无奈的一声叹息后,发布命令说:“行了,我相信你们,开吃吧。”
众狗听到命令安耐不住肚中饥饿匆匆吃了起来,由于食物少,众狗抢食比起朝日更加卖力。
小七没有吃,它内心充满了矛盾,无心进食。
满嘴酒气的醉狗突然走到小七面前:“想什么呢?还不赶快吃东西,快没了哦!”
“没什么?在想过去。”小七没有发现自己的改变,以前村中的时候它虽然胆小,可喜欢说话和谈心,现在虽然胆子稍大了却爱上了沉默。
醉狗不屑的说了声:“哼!不说拉倒,我自去喝酒。”
雨天连绵不绝,小巷中已无任何干爽的位置,绵绵不绝的雨滴不停洒落着,好像是千万支魔箭又好像是千万条琴弦,弹出了千变万化的声音。连续两周阴雨,让原本热闹的街区都安静了许多,就连那烧烤摊都经常早早打烊了,食物出现了极大短缺。很多手下耐不住饥饿和寒冷选择了投奔它处。
喇叭和黑风每天报告的事由已从寻到多少食物变成了:队长,某某跑了,这个叛徒,这么几天都挨不住。其实大家都清楚并只是因为烧烤摊关门的问题,而是那些垃圾桶不在了,这个街区已经不足以养活十几条流浪犬了。
小七含着笑意的听着这些可笑的汇报和谩骂心里充满了失落,这才几天的时间自己十多跳手下锐减到五六只,以往虽有倾盆大雨可并不影响生计,那个时候的数十只垃圾桶总有丢弃的食物给予供应,现在那几十只垃圾桶以被拉倒了老莫曾经的地盘,现为七星掌管的地带,曾经贫穷的管辖权一跃成为整个段食物最丰盛的地盘。
小七逃离的手下大多去了七星那里找活路,至于剩下的这五六条狗,喇叭和黑风不过是因为小队长的职务舍不得离开,俗话说:宁做鸡头莫做凤尾。而另外三条狗也是由于年纪过大或以前同七星不对付,去了怕自讨没趣暂无去处罢了,至于醉狗已经几天没喝酒的总是嚷嚷着要离开,却没有真正离去。
听着打落在藤叶上的雨声,每天过着忍饥挨饿和雨水侵略的日子,睡觉成了最好的防御能力,白天晚上,只是偶尔被湿寒的气候冷醒,转过身接着睡,盼望雨水停歇成了巷里每只狗最期盼的愿望。
“该死的雨什么时候才能停!饿死我了。”黑风不满的嘟着。
喇叭抬了抬眼睛,舔了几口地面的水:“谁不饿啊,哪家烧烤店也是,下雨也该开门啊。”
“七星运气怎么那么好,那么多垃圾桶拉到它那边去。”
“现在它们那里肯定是大鱼大肉。”
羡慕的议论声充斥着小巷,它们怕被小七听到引起不满,尽量压低了音量,可狭小的巷子,在这个小空间里放个P都能听到,何况小声议论。
“喇叭。”小七叫到。
喇叭小心翼翼的走到小七面前:“队长有事?”
“流浪狗有忠诚吗?”
喇叭听到这个词语,一阵慌乱,它以为是自己和黑风有时候的悄然言论被听到,赶忙说:“队长,别的犬怎么想我不知道,可我对你是忠诚的啊!”
小七淡然一笑说:“别紧张,我只是和你讨论一个问题。”这几天看着那些不告而别的手下,有的逞小七睡着,有的找借口去寻食就一去不复返,总之千奇百怪的理由然后悄然离去。
小七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是族老和大黄以前所说的忠诚!流浪狗因为没有了主人,到底应该向谁效忠?
喇叭仔细看着小七,直达确认它并不是试探自己才小心翼翼的说:“应该有吧!”
应该?有吧!小七听到这个不确定的答案,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失望还是愤怒,它尽力平和着心态说:“我打个比方,要是,嗯!那个所谓的王被别的狗谋害了,你们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看似问喇叭,其实问的是在场的狗,它一直想的问题不外乎身为狗的本分是效忠,而没有主人的狗,应该尽忠的对象又是谁?想来想去职位最高的好像就是传说中的王。
醉狗好奇的盯着小七问的问题,眼里的欣赏之意越发浓厚,嘴里叫嚷到:“关我屁事,老子是自我放逐的,它死不死关我毛线!”
小七直接无视了它,而是略带紧张和期盼的盯着这些手下,因为它的这些手下都是流二代,说白了就是它们从父辈那代开始就被抛弃了。
喇叭和黑风等犬面面相窥,它们脑海中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它们从出生到现在“活着,如何更好的活下去才是它们每天思索的问题。”
小七见它们左顾右盼的样子生气的骂道:“一群蠢东西,这种问题还要考虑吗?”或许它想要得到的答案是自己以后活着的目的,哪怕它知道这个答案是假的,自从它选择逃离内心总是背负着说不出的负罪感,这种感受一直压迫和撕咬着它,而找寻一个理由来代替自己的决定成了思想上的执拗。
众犬被小七骂的底下了头,它们没有羞愧,只是有些愤慨,狗与狗之间对骂的可用语很少,也很少有劈头盖脸的骂。
压抑,冷清的气氛渲染了整个小巷子,突然其中一只岁数较大的老狗走上了前,小七认得它,它是所有手下中年岁最大的狗,好像有六岁多了,身上灰相间却又像棕黑相交的杂毛都已经开始脱落,有些地方毛浅,有些地方毛厚,瘦弱到能见其骨的体型,名叫:老幺。
老幺平常胆子很小,无论谁说什么都只会应声而答,从未敢表露自己的想法和意见,今天在小七盛怒的情况下,居然敢率先走出,倒是另小七都有些意外。
老幺先是恭敬一礼,然后说:“队长我听说过你的来历。”
“嗯!”小七淡淡的看着它。
“请饶恕我的无礼,老朽才敢接着说。”
小七惊讶的看着说话有礼有节的老幺,完全不复以往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说:“你说,只要你说的有理。”
老幺略带回忆的轻声说:“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父母流浪,那个时候很苦可又很幸福,有一天我看见有主人的家犬,我感觉很好奇,我问我的父亲为什么我们不能效忠于人类,过上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的父亲说:因为它是一条土狗,被外来的名犬所替代,没有被杀死已经是主人恩德,它被抛弃了,效忠已成了往日,活下去才是目标,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的父亲和母亲被段长派出去完成寻找新的生活领地的任务,再也没有回来。”
“那天我等啊,等啊,可它们在也没有回来,段长重新任免了新的队长,作为老队长的后代我被驱赶出街道,又流浪到另外一条街道,渐渐我懂得父亲说的活下去才是目的,我忘记了往日父亲教导我的底线,忘记了我们犬类该有的忠诚,忘记了一切能够忘记的所谓尊严,活下去成了动力和追求。”老幺说着两行泪水不自觉流了出来,然后有些哽咽的说:“今天我之所以敢有胆量站出来,因为今天的队长你让我想到了我的父亲,它在被抛弃的时候也曾死守它的理念,找寻它活着的意义,可是等到我们出生,当食物短缺时我的那些弟弟妹妹先后离去对它的打击太大,从那时起它变了,为了让我能活下去,它改变了自己理想,重新找寻生活的意义,它需要养活下一代,它已没有了初始的那种傲气,它选择了对生活环境妥协。”
老幺越说情绪越激动,慢慢的变成了对命运不公的控诉。“队长我大胆说一句:你现在能胡思乱想,是因为你相对于我们来说是幸运,刚从家犬转变为流浪犬就得到一定地位,我们从小都是流浪狗,只能在最底层徘徊,捡拾那些丢弃的食物,多少流浪狗因为误捡有毒的食品而丧命,有些因为翻找食物被尖锐物刺伤而毙命,我活了这么久,看到了很多同伴死去,我的愿望不过是成为一个队长不用去寻找食物。而对于王是否正常死亡,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死亡时,王又为我们做了什么,大家不过都是为了活着,更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