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短短一个月里,南康帝就直接遣送走了数十位老臣,闹得整个前朝和后宫都不安起来。
虽说后妃是不可以干政的,但是延续至今都一直是后宫跟前朝相关联的,后宫的荣宠会与前朝的功劳相关;相同的说法,前朝的皇恩也可能是因为后宫的枕边风得来的。
这档子事一直都不是秘辛,大家心知肚明也不会深究,更不会去口口相传。
毕竟,谁都说不准,什么时候他们会因为皇上的恩宠而得到颇大的圣恩。
这种不确定的事情,大家又怎么会乱说,来断了自己的财路呢?
不过南康帝最近做的事情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大家都人心惶惶的,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做,才能不被南康帝训斥或是遣散。
但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很快的结束,南康帝的脾气愈发的暴躁,到最后竟在殿前晕倒了,这件事大抵是要到两位公主生辰后的几日了。
转眼便是两位公主生辰的当日了。
皇宫里的气氛却没有那么的热闹,相反的是有些沉寂,大抵是因为南康帝最近几次的发火吧,原本好好的生辰宴却无法办得十分喜庆。
也是担心南康帝看到大红色会变得不对劲吧。
当然,这是一个形象的比喻。
南康皇宫。
“二公主殿下,今日穿得好生漂亮啊。”
温妧今日的生辰礼可是下了血本的,毕竟她的父皇有意向在她今日生辰礼这天要给她择一个好夫婿的。
她可不能叫别人给比下去了,否则她的夫婿也会待她不好。
二公主没想这么早成亲,她最希望的还是嫁给赤羽国的那位太子,但是现在是形势所迫,她不得不先准备起来了。
“多谢娘娘夸赞。”
一路上走来,二公主已经听到了不下几十遍的夸她的好话了,但是她始终没有看到三公主,那个影响着她命运的人。
嫁到了宸王府之后就杳无音信了,她都不知道宸王现在的身子是不是已经好了,要是真的好了,那又该怎么办才好。
南康帝每日服用的药是她制好了给国师大人的,那所谓的延长寿命的药物其实就是现代的那些毒品罢了。
原材料就那么几味,什么罂粟的,混合在里头,自然可以加南康帝短时间内飘飘欲仙,觉得自己身强体壮的,但是殊不知一旦沾了这个东西。
他便会上瘾,而且还很难戒掉,久服之后,一旦哪天没有吃到这东西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像是蚂蚁爬满了全身那般的煎熬。
并且这种东西都是消耗阳寿的,就南康帝这个量吃下去,怕是也撑不住多少日子了。
温妧倒也不急,现在就顺着南康帝的心意先走,等到了后面,南康帝没仙丹就活不了了的时候,就是她能控制南康帝的时候了。
到时候整个南康国都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还担心什么三公主和宸王会改朝换代的事情了,更不会有她流落街头,受人侮辱的事情了。
温妧想到这,心情就愈发的大好起来,见到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她已经是整个南康的主了。
路上遇上哪个宫人不跟她行礼的,她都要狠狠的质问一番。
宫人们原本就已经被南康帝的神经质给折磨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又来个二公主殿下,他们也实在无力说道些什么了。
温浅和苏锦行这次是简装过来的,并不想搞得很尊荣,毕竟两个人都是不想出席这场生辰宴的人。
不过两个人的容貌,就算是简装出席,那也少不了别人的眼光。
毕竟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太养眼了,实在是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宸王殿下,宸王妃,这边走,生辰礼就要开始了。”
苏锦行的脚步一顿,连带着温浅的步子也停了下来,温浅好奇的看向苏锦行,问道:“怎么了?”
只见苏锦行漫不经心的靠在了温浅的身侧,说道:“今日难道不是三公主的生辰吗?三公主殿下还没有到,这生辰礼怎么能算开始了?你们当下人的就是这么办事的?不把三公主放在眼里是吗。”
苏锦行的声音不算太严肃,但是这些下人们饱受了南康帝数月的摧残之后,听到苏锦行这番质问的话语,实在是小心脏受不住了。
一个两个扑通扑通的跪下来,向温浅和苏锦行磕头赔礼道歉。
温浅皱眉,看着苏锦行的眼神不太对,不过还是叫人先起来了。
今日是她的生辰,别闹什么不愉快了,温浅过来不过是想好好的走个过场,别叫别人说闲话。
但是这些宫人们的做法着实奇怪的很,为什么她才离开了三个月,她们就这般的害怕了?
这还不像是因为她的地位升高了之后才这样的,而是条件反射的向他们赔礼道歉,像是经常这般一样。
莫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南康帝还是哪位尊贵的娘娘罚了他们了?
“罢了,带路吧。”
“是。”
跪在地上的一众宫人纷纷起身,颤颤巍巍的继续给温浅和苏锦行引路。
温浅看向苏锦行,苏锦行的手捏了捏温浅的手,两个人的手藏在苏锦行的宽大的衣袖底下,实在是叫后面跟着的一群宫人们羡慕极了。
苏锦行捏了捏温浅的手,是在告诉她,他知道这件事,但是他要等一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温浅跟着苏锦行相处了这么久了,自然是知道了苏锦行的意思,抬头朝苏锦行相视一笑。
——
生辰礼上,温浅刚一露面,就见到了在盛装准备的二公主,到现在还在打扮着,这叫温浅愈发的好奇了。
宫人们将两个人带到了礼宴上,就退下了,后面就是苏锦行带着温浅一路逛着,等着生辰礼什么时候开始。
南康帝和皇后都还没有过来,很多的贵人们也都还没有到。
这场生辰礼实在是气氛诡异的很,先是宫人们的紧张,后又是各宫的娘娘们的脸色都不太对,叫人心生恐惧。
很快便到了两位公主生辰的这天。
虽说是两位公主的生辰,但实际上也就只是为二公主一个人操办罢了。
十六年,别说是三公主的父皇,就是她的母妃也没有说过要给三公主举办生辰的时候。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温浅也从未在意过这些,每日能够吃得饱,穿得暖,不被其他宫人欺负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温浅从未奢求过什么,奈何她这般委曲求全,那些个宫人反倒是觉得她好欺负了,一个劲的找她的麻烦。
今时不同往日,温浅已然是宸王妃,是这南康仅次于皇后尊贵的人了,那顶凤冠就已经彰显了宸王待温浅的情意。
试问,除了皇后之外,还有谁能够佩戴凤冠?就算是成婚都不能够的。
大公主当年和亲赤羽国时,也并未佩戴凤冠,而是一顶紫金冠;南康帝最喜爱的曹贵妃,嫁给南康帝时,也是不能够佩戴凤冠的。
所以温浅现在的地位也是水涨楼高,宸王能够得到的殊荣,温浅也都可以得到。
就比如即将到了的两位公主的生辰,宫里来了消息,说是叫温浅一起去宫中过个生辰。
不过这消息却是告诉的苏锦行,并不是直接传给的温浅。
这个目的就很明显了,是叫苏锦行也一同去宫里,是为了什么事情,现在也不知道。
“就后日了吧?”
苏锦行对于温浅的生辰还是记得清楚的,但是他并不知道二公主和她的生辰是一块,所以在他拿到消息的时候,还顺便问了她一句,说为什么要去宫里过她的生辰,不应该是留在府上过完就好了吗。
温浅当时哭笑不得,跟苏锦行解释道:“她与二公主的生辰是一样的,所以去宫里应该是一起过。”
随后苏锦行又不满了,傲娇道:“这有什么,你都嫁到了宸王府了,还要去宫里跟那二公主一起过?我宸王府上给你办一场不能了吗?”
苏锦行这话说出来就是哄温浅的,毕竟他也知道宫里头都这样的安排了,温浅不去也是不行的。
作为温浅的夫君,自然也是陪同。
只不过迟暮将军那边又明确的说了,这次进宫,宸王府的人不能携带兵器入宫。
并且南康帝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谁都知道了他对……宸王殿下的感情不一样。
对宸王府更是十分的重视。
不携带兵器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没说不能拿着别的东西啊,所以南康帝这话说的一点都不严谨,容易叫人钻了空子。
温浅疑惑,问道:“我们是不是还要给那二公主准备什么生辰礼啊?”
温浅之前没有参加过这些,所以也不用费这些心思来准备礼物,但是现在还是要准备一下,免得被人说了闲话。
“准备《女诫》、《内训》、《女范捷录》给她吧。”
苏锦行随口的一句,就叫温浅笑出了声,她真是对王爷的毒舌和脑回路给震惊到了,并且十分的好笑。
哪有准备这些东西当作生辰礼的啊,王爷还真是想要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温浅扑在苏锦行的怀里,笑着拍他的手背,想叫他别再逗她笑了,她快受不住了。
但是苏锦行却是没有什么想法,他觉得自己说的不好笑,不过媳妇觉得自己很好笑,那也就好笑吧。
“我去给你准备吧?”
“真的准备这些啊?”
“嗯。”
温浅一下子就从苏锦行的怀里起来了,笑得合不拢嘴了,就差在地上笑得打滚了。
她朝苏锦行福了福身,觉得这有必要要给苏锦行拜个礼,以表示她的好笑。
“或者是证词?”
实际上,苏锦行手里的证据已经很充足了,就差那么几个关键人物的证词了。
但是那几个关键人物的证词他们也不一定拿得到,比方说南康帝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叫他来说出事情的真相,这怕是很难。
反正他们心知肚明就好了,南康帝已经是习惯性的装傻了,也就不需要再经过他了。
但是这件事是要叫皇后必须要知道的。
温浅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与皇后相认了,否则日后再有这个机会怕是太少了。
人证或许不是很够,但零零碎碎的总和已经可以叫人看得出整件事情的真相了。
温浅抿了抿唇,她对自己的身世当真是从未怀疑过,只叹自己太过痴傻,叫她的父皇和母妃失望了罢。
但是这一世发生的种种,叫她觉得前世她错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该想到的,南康帝和曹贵妃这样的做法,该是多么的叫她伤心。
但是他们不顾她的想法,还是这么做了。
“好了,不想了,该用膳了,明早我们去买《女诫》、《内训》、《女范捷录》如何?至于证词这些,我们告诉皇后娘娘就好了,二公主她早就知道了。”
只要二公主别想着去暗害温浅,那苏锦行就当她是贪图荣华之人,也是调换公主这件事里的受害者,也就不与她计较了。
但二公主要是存了不好的念头,敢对温浅出手,那就别怪他心狠。
战场之上都不分男女、老幼,更何况是在这里,还用得着分吗?
苏锦行嗤笑一声,对那位二公主是没有什么看法的。
“好了,好了,苏锦行,你要是再说这个,今晚你别上床了,我怕我会笑得肚子痛的。”
“嗯,不说了,明早去买就是了;等皇宫里回来之后,我们在王府再过一个生辰宴吧。”
温浅眨了眨眼睛,觉得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但是又期待王爷会给她准备什么生辰礼。
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其他的事情她也不用操心了。
她的生辰,她难道不是打扮的漂漂亮亮就好了吗,还需要她操心什么吗。
再说了,有苏锦行在,她放一万个心就好了。
——
相比较于宸王府的平静,皇宫中可不平静。
因为南康帝愈发的喜怒无常了,今早的早朝上大批了好几位老臣,而且还对他们的态度极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