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皇上御赐的白燕吗?你要拿去哪儿?”虞氏盯着她手中的白燕,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星子。
“王爷让奴婢为兰夫人准备冰糖燕窝粥。”洛璎回答。
“做冰糖燕窝粥用黄燕不就成了,犯得着用白燕?”虞氏伸手就想要将白燕拿过来。
要知道,皇上御赐的白燕,王府只得了三盏。
她都还没有能用上,哪里能给兰露那狐媚子用?
“王爷特意吩咐过让奴婢用白燕。”洛璎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虞氏的手。
虞氏听到这话,心中怒火更重,“纵然是王爷吩咐了,你这当奴才的也该好生揣度一下才是。白燕可是御赐之物,哪里能轻易拿出来用?要是以后府上来了贵客,却拿不出白燕来招待,岂不是会丢了王府的脸面?”
“是奴婢欠考虑了。”洛璎看着手中的白燕,仿佛成了烫手山芋。
“这样,我让沉碧拿一盏黄燕给你,这白燕暂且放到我那里保管,也省得你还得再去库房一趟。”虞氏说着,就已经将她手中的白燕拿了过去。
没多会儿,沉碧就将一盏脏兮兮的黄燕送了过来。
洛璎看着这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黄燕,面上苦涩。
一进主院,就听到兰露的声音:“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奴婢在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洛璎将脏兮兮的黄燕往身后藏了藏。
“王爷不是说要用白燕的吗?你怎么拿了一盏黄燕回来,还是这样的成色。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兰露看着她手中的黄燕,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王爷让她留下来,她还以为自己会得到宠幸,哪知道王爷却让她一个人努力,还让她声音大一点。
最后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生了气,一个茶盏扔过来,直接将她给砸晕过去。
她早上醒来还躺在原处,额头上的伤痕抹了厚厚的一层脂粉才堪堪遮住。
兰露心中原本就不爽,又遇到这样的事,抬手就要打人。
洛璎跪在地上,躲开了那一巴掌:“奴婢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奴婢原本已经跟着徐公公到了库房,取出了白燕,可在路上遇见了虞侧妃,她说奴婢拿白燕给夫人不太妥当,将白燕拿了去,换了这盏黄燕给奴婢。”
“原来是虞氏这个贱人!王爷让我用白燕,能有什么不妥的?我看是她想要私吞白燕,才将白燕给拿走了,真真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兰露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当即就拿了黄燕去渡湘院算账。
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竟真的将白燕给要了回来!
她走到洛璎面前,正要将白燕拿给她,头上的珠钗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洛璎俯身去捡,手还没能碰到珠钗,兰露就狠狠一脚踩在了她的手上。
“你这贱婢,王爷的话不听,却去听她的。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兰露说着,还用力碾动了一下。
她在渡湘院去发泄了一通,还觉得不够解气,将剩下的气通通撒在了洛璎身上。
“奴婢知错了,还请夫人恕罪。”洛璎这样做,当然是故意的。
她知道兰露必然会去渡湘院大闹,虞氏原本就在气头上,而今被她闹这一场,心中只会更恨。
“别忘了,昨晚在王爷房里承恩的人是我,不是她。她位分是比我高,但说到底,王爷喜欢的,才是能在这府里说得上话的。你可别认错了主子!”兰露松开脚,伸手将珠钗从她手里接了过去。
却在这时,看到了洛璎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她心中不由一凛。
难不成,洛璎知道王爷根本就没有宠幸她?
尽管她并不知道王爷这样做的目的,但这秘密绝对不能让洛璎这贱人知晓!
洛璎并没有察觉到兰露神情的变化,拿过白燕就去了厨房。
她做好冰糖燕窝粥,才端出来,就看到夜景湛从外头走了进来。
“怎么这时候才做好?”夜景湛盯着她受伤的手指,眉心微皱。
这才一个多时辰没见,她身上怎么就添了新伤?
兰露从房间里出来,扑到夜景湛怀里,跟他抱怨虞氏的不是。
听到她说她是自己去将白燕要了回来,他不由得往洛璎身上看了一眼。
有的人,表面上看着不在意,暗地里却在使手段。
夜景湛心情愉悦了不少,陪着兰露用了冰糖燕窝粥,又留她在书房里研了一会儿墨,才让洛璎送她回兰萝轩。
才走到门口,就遇见了洛芷蕴。
“听人说妹妹这院子闹鬼,我特意带了一串佛珠来,可以给妹妹避避邪。”她手中拿着一串佛珠,递给兰露。
那串佛珠是用上成的翡翠制成的,颗颗饱满,青翠欲滴,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兰露立刻接过来戴在了手上,还特意对照着阳光看了好几眼。
洛芷蕴又让年嬷嬷拿了几样首饰出来,放到她手上。
兰露喜不自胜,那可是她从前连摸都摸不到的,“蕴儿姐姐有心了,有了这串佛珠,我安心多了。”
“你喜欢就好。”洛芷蕴身子弱,不能在外头待太长时间,只坐了会儿就走了。
兰露把玩着手中的佛珠,笑着说道:“还以为会被她刁难,看来是我想多了。她果然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洛璎听到“温柔善良”四个字,差点笑出声。
她竟然是真心实意地认为洛芷蕴待她好,丝毫没有察觉出那串佛珠有什么问题。
洛璎自然不会多管闲事,与她说了一声,就出了兰萝轩。
走在路上,她忽然觉得身后跟了人。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她心头一凛,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可到底还是被人给拦住了。
“落儿姐姐,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是安焘。
“有什么可道歉的?昨日他们那样笑话你,你选择离开,也是情理中的事。”洛璎知道安焘原本就因为他的身份自卑,加之时常被府中的小厮笑话,遇上昨天那样的情况会选择逃跑,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昨、昨晚的事,我……我也看到了。”安焘结结巴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