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半点不慌

“别动。”短短两个字,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洛璎的身子微微一僵。

并非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个声音太过熟悉。

她曾与这个人朝夕相处近五年的时光,哪怕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也依旧能轻易识破他的身份。

太子夜晟。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晋王府的主院,平日里可是密不透风的,今儿个怎么会把他给透进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洛璎甚至能在静谧之中听到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看来,夜晟伤得不轻。

“带我离开晋王府,我保证不伤你。”他呼吸粗重,说话的同时手中的匕首还在洛璎的腰间比划了一下。

他就不应该相信夜景湛。

与虎谋皮,结果注定会很惨烈。

不过,他折返回这里,将人引向了晋王府,这一局也不算输得彻底。

“都伤得这么重了,居然还有心思威胁人?”洛璎手中的银针闪过淡淡微光。

夜晟只觉得手背一麻,手中的匕首就已经换了新主人。

他低低咒骂了一声,想要将匕首夺过来,却听到了一声笑。

洛璎在东宫待了这么几年,还从来没有听过夜晟骂人,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想活命就别动,你这血要是再不止住,你可就没有命走出这里了。”为了让他老实点,洛璎坏心眼地在他的伤口上轻轻摁了一下。

夜晟疼得险些站不稳,“你要我如何信你?”

“你现在还有选择?”洛璎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狡黠。

她料定了夜晟会妥协,所以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只三两下,就用银针止住了他伤口的血。

“这里是主院,你没办法从这边逃出去。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然后你一直往东南方向走,会走到一处废弃的院子,你可以在那里休息会儿,攒够力气就可以离开了。”

洛璎一直背对着他,从未有过看他那张脸的企图。

夜晟不由在心里夸她是个聪明人。

只是这样聪明的人,在夜景湛身边,也只有被虐待的份儿。

那一张脸简直没法看。

洛璎将人带出主院,又往他手里塞了一粒补血的丹药,方才转身往回走。

她的膝盖已经痛到麻木,全然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她走路。

路过假山的时候,她原本打算在这里歇一歇再继续走,却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道对方是谁。

“你倒是半点不慌。”夜景湛看着她这一副淡然的样子,心中更气了。

在夜晟面前她倒是表现得跟个活人一样,不但会笑,就连脸上的神情都灵动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俏皮,像极了她从前的样子。

不似在他面前这般,跟僵硬的木偶一样,没有半点生趣。

“这里是主院,王爷不可能不知情。”洛璎坦然道。

在经历过先前那样的构陷之后,夜景湛如今要多谨慎有多谨慎。

主院时时刻刻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哪里会察觉不到太子的存在?

尽管并不知道他放任自己带着太子离开晋王府的缘由,但那并非是她应该关心的事,所以她并不会问。

“你和他在一起,倒是开心,怎么不见你对我笑?”夜景湛想着她在夜晟面前那轻松快乐的样子,掐着她的手不由收紧了几分。

洛璎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想要将他推开,无奈根本就没有力气。

只简单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

夜景湛看到她黯淡的眸光,心中更怒,一甩手将她扔到了地上。

洛璎的膝盖重重地磕在了石头上,将碎片往肉里撞得深了些,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

“奴婢不明白,王爷为何生气?若是王爷不想放太子离开,让人拦着就是了。何必要拿奴婢撒气?”洛璎曾以为她是这世上最了解夜景湛的人。

而今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他的了解不过如此。

曾经再亲密无间,也会因为旁人的几句挑拨就反目成仇。

这样的感情,实在是太过脆弱。

她只能庆幸夜景湛对她够狠,让她心中早已没有了半点奢望。

否则,她只怕是会再一次跌入深渊。

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千重山万重水,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洛璎,你是不是忘了,你那日跪在本王面前的时候说的话?”夜景湛将想要站起身来的洛璎推回到地上,眼神冰冷,“你不过是本王的一个玩物罢了,有什么资格在本王面前说这样的话?”

洛璎的背撞到地上,被尖锐的石头磕了一下,痛得她浑身发麻。

是啊,她在夜景湛面前,不过是个卑贱的药奴罢了,有什么资格反问他?

洛璎阖上眼,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奴婢知错,还请王爷责罚。”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她在夜晟面前明明那样鲜活,为何在自己这里,永远都是这般死气沉沉的?

“洛璎,你为何这般低贱,他弃了你,你还要救他,他在你心里就那般重要?”夜景湛再次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力撕开了她的衣衫。

冰凉的空气触碰到肌肤,让洛璎不由得浑身发颤。

他们还在花园里,难道夜景湛要在这里……

不行!

洛璎泪盈于睫,一双眸子里满是哀求,“王爷,不要……不要在这里!”

夜景湛笑得恶劣,“你不想在这里,本王偏偏要在这里。让他们都看看,你这荡妇的风采!”

他将洛璎翻了个身,语气愈发冰冷,“转过去,本王不想看到你的脸。”

夜景湛铁了心要将她从身到心毁个彻底,所以她越是挣扎得厉害,他就越是不肯放过她。

洛璎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

偏偏夜景湛在她身上又掐又咬,给她极致的痛苦,又给她极致的欢愉。

树影掩映中,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过了许久才分开。

要不是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夜景湛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她。

原本以为她是在救治夜晟的过程中沾到了血,后来才发现,她的左边膝盖上有一个窟窿,正往外汩汩渗血。

而她愣是没有吭一声,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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