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深不可测的莲花生

可以说在岳不群练成辟邪剑法前,内心就已经扭曲的面目全非,这固然有外部的压力和刺激,也与他阴沉的性情和潜藏的野心分不开。

击败左冷禅,当上五岳盟主后,他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内忧外患尽除,若就此收手,今后修身养性,痛改前非,也不会有后面的悲惨结局。

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得到的已经够多,他却还想得到更多,亲女儿被杀他不闻不问,相伴数十年的妻子撒手人寰,他内心毫无波澜,那时的他已再不是曾经的华山掌门,不是人人称道的君子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慈父,只是一个内心扭曲狰狞的魔鬼。

林平之与之类似,在拜入华山门下,林平之拥有少年人难有的优良品质。

目睹少女被恶徒欺凌,不管是不是对手,不管对方有没有背景,直接冲上去抱打不平;全家上百口被屠,父母被掳,他没有黑化,依旧是那个锦衣白马、仗剑行侠的翩翩少年;没有盘缠,没有食物,他没有依仗武功强取豪夺,有着“宁做乞儿,不做盗贼”的坚守;遭遇一农妇极尽羞辱,哪怕尊严被踩在脚底,也没有恃强凌弱;青城派两个弟子睡着,他可以轻易杀掉他们,却不屑鬼祟之道,希望的是光明正大的报仇……

总之在遇见师父岳不群之后,林平之绝对是一个气节高尚、品质纯良的少年郎,品行甚至胜过金书中绝大多数主角。

可世事就是这么变幻无常,命运总爱捉弄好人。在历经一系列悲惨变故,尤其是发现一直敬重的师父其实是算计他最深、最想让他死的人,他终于崩溃了,黑化了,因为世间再也找不到一丁点明光,不过那时受实力所限,只能继续隐忍,韬光养晦,内心的怒火跟怨火也在不断的隐忍下越积越旺。

或许是天可怜见,更或许是老天不长眼,家传的辟邪剑谱终于落在了他的手里,在练成辟邪剑法后正式开启了他的复仇之路,也为他余生的不幸奠定了基础。

正是因为有些怜悯原著中的林平之,宋青书在这个世界才会对未黑化的林平之多有照拂,希望他不要重蹈覆辙。

以上,其实只是宋青书的心理活动,无法由此判断修炼葵花宝典是否会引人入邪,真正让他做出判断的,还是他亲身接触过许多修炼葵花宝典(辟邪剑法)的人,葵花老祖、东方暮雪、田归农、陆冠英……

他们的心性并没有被腐蚀扭曲,喜怒皆常,可能有人有时会表现出些许异常,但也是自宫后的正常反应……

发现张三丰正静静地看着自已,意识到想的有点远,宋青书凝神静气,道:“原本按正常情况下,葵花老祖几年前就应寿元耗尽,寿终正寝,不过我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前去吸收大清龙气,不仅解决了寿元枯竭的问题,武功还更甚巅峰时期,后来他又把南宋龙气炼化了大半……”

宋青书看了一眼张三丰,继续道:“恐怕葵花老祖最巅峰时期的修为,还在……太师父之上。”

张三丰并未动怒,气定神闲道:“那也不一定,不过连青书都对他评价如此高,我倒真想会一会这位高人,可惜了!”

宋青书有些佩服张三丰的心胸气度,换成别的大宗师听到自已不如人,嘴上不说,心里必定有个疙瘩。

“天道是仙界的意志,而龙气也有仙界赋予的一缕意志,能成为帝王的人都有气运护身,两者虽不同类,但都玄妙异常,所以葵花老祖吸收足够龙气后,功力大增,触类旁通之下应该也摸到了天道的门槛,他最后施展的领域,都已经到了破碎虚空的边缘。”

黄裳也有一种领域,宋青书初次面对时都吃了不小的亏,但他那种领域只是使得周围空气犹如实质化,威力比起葵花老祖的领域差的有些远,严格来说,黄裳那种领域难以称之为领域,更像是一种强大的规则。

真正的领域他在金蛇大会时见过阿青使用,让一大片人如负山岳,难于动弹,那时的阿青没有九天玄女的意志干涉,也只是大宗师级别的修为,领域的威力比起全力出手的葵花老祖差了半分,但依旧不是他能打破的,幸好他技高一筹,提前将欢喜真气打入阿青体内,这才反败为胜。

“所以你认为葵花老祖若是未死,继续吸食龙气,最终能破碎虚空?”张三丰好奇问道。

宋青书思虑片刻,不点头也不摇头,道:“这个……我无法判断,龙气和天道毕竟有所不同,葵花老祖就算吸食到足够多的龙气,能否破碎虚空也是一个未知数,毕竟以前没有这种先例。”

张三丰脸色有些发黑:“你说那么多,就为了消遣贫道?”

听出了张三丰语气中的不善,宋青书不惶不惊,继续道:“葵花老祖吞食龙气的手段确实玄奇,但也是走了捷径偏门,并非明正大道,比起他,我更看好宁玛寺的莲花大士。”

说到莲花生,宋青书脸上涌起了强烈的敬仰和感激,这种神情即使是面对张三丰时都未曾有过。

“莲花大士?”张三丰一声轻念,随后若有所思,“就是传你……欢喜禅法的莲花大士,你之前说的有望破碎虚空那位道友就是他?”

他曾听宋青书说过屠狮大会后的经历,以及身上各种武功的来历。

宋青书重重点头:“当年正因莲花大士传我欢喜禅法,才解决了身上阴阳二气相互冲撞的死局,现在想来,那次的劫难反而是一场难得的机缘,欢喜禅法简直是为我量身打造的武功。”说到最后,宋青书俊俏的脸上多了几丝古怪的笑容。

张三丰先是一声咳嗽将宋青书拉回正轨,再道:“宁玛寺的莲花大士,我也久闻其名,不过他隐世太多年,在中原武林名声不显,没想到竟能得你如此高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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