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你附身在了现在的自己身上?”
楚泽淮侧头看着熟悉的伴侣,没忍住扬眉。
“你可以这么理解,主要是不同时间线的自己不能同时存在于一个时空中,所以我就必须和他一个身体,他没我强,意识就被我压下去了。”
白郁绕了下自己的长银发,余光看到了满满一侧殿的白蔷薇花,语气难得迟疑了一下,
“他.....为你开花了?你们之间——”
楚泽淮眨了下眼眸:“对,他为我开花了。”
白郁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找到楚泽淮的喜悦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虽然他知道这具身体也是自己,只不过是以前时间线上的自己,但没有那个记忆,总有一种被自己偷家的感觉。
“噗嗤——怎么,连自己的醋也吃了?”
楚泽淮看着对方的神情,没忍住笑出声来,他伸手摸上对方的侧脸,安抚道,
“放心好了,他没对我做什么,开花也就是一个植物安安静静开花,最多让我在旁边陪着罢了,话说过去时候的你,居然这么纯情,哈哈哈哈哈哈——”
“说得好像你没有吃过自己的醋一样。”
白郁看着恶趣味得到极大满足的楚泽淮,浅绿色眼眸微微眯起,
“是,他很纯情,但是我不一样,别忘了,我现在这具身体可是在开花期。”
追过来的白蔷薇,已经是被无数人类不健康读物污染过的白蔷薇了!
楚泽淮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也僵硬了一瞬,
他的白郁,确实要比过去的白郁更温和理性,也更尊重爱护他,但同样也要比过去的白郁更会玩更刺激更大胆,懂得更多。
这位是真的能让白蔷薇花在他体内绽放的角色。
“我觉得我应该先去穿个衣服,不然有可能会着凉。”
眼瞅着白郁眼眸中的神色深下去,楚泽淮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常说,S级觉醒者的身体素质哪有那么弱吗?”
一眼就看出伴侣在想什么的白郁挑眉,但还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同时抱起人往回走。
开花期只能看不能吃确实有点难受,但这具过去的身体使用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所以白郁也就口头上吓唬一下小鸟,没想着真的干什么。
要做什么也是等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再做。
这次就先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一笔。
白郁把人带回宫殿内,把人放下,顺便按照记忆找了一身新的衣服。
于是在光了几个小时后,楚泽淮终于穿上了衣服,随后靠在柱子上平缓了下心情。
以前的白郁把他拽走时,他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即使后来发现对方不会做什么,他也要强忍着困意,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内一直保持一丝清醒。
现在未来的白郁找过来了,情绪和身体一下子放松,困意又涌上心头
但是他偏偏又想和自己的伴侣诉说这些天的事情,说以前的对方是如何如何残暴、又是如何欺负他,所以植物必须把这些补偿回来。
“我和你说,我刚醒来没多久,就被你掐着脖子体验了一把窒息的感觉,还被你用杀意锁定过,之后你把我关在笼子里,还用藤蔓拽我,想让我给你唱歌跳舞......”
金色的小鸟说道,明明情绪应该是越说越激烈不忿的,但是声音却在困意下慢慢降低。
“嗯,我在听,你说。”
白郁用藤蔓小心地把对方接过来,抱在了自己怀中,一人一植就这样在秋千上微微摇晃。
“后来我终于能出去转一下,然后遇到了月季花,她和我说了很多你以前的事,你居然还喜欢盘珠子,原材料还是自己,我当时真的很想笑出声.......”
在伴侣的安心怀抱、空气中清新的植物气息和蔷薇花香,和微微摇晃秋千的共同作用下,楚泽淮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眸,意识开始模糊。
平缓的呼吸声响起,金色小鸟彻底睡了过去,话题最终停留在了一行植物来找他帮忙求情上。
“辛苦了,好好睡一觉吧。”
白郁当然也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楚泽淮能坚持这么久,确实不容易且耗费了不少心思,他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对方的侧脸,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刚刚的小鸟,是不是在嘲笑他过去的跟风爱好?
那几十颗用蔷薇硬藤蔓节磨成的圆珠,现在还被放在一旁,等回去后,可以让小鸟知道嘲笑他爱好的后果。
其实从始至终,他的性格都没怎么变过啊。
**
第二天早上。
“难得再次看到植物乐园有这么多的植物和玩家们。”
白郁靠在宫殿的栏杆上,有些怀念地看着下面无比热闹的场景,随后扭头看向一旁的楚泽淮,
“你如果想下去参与的话,直接去就行,等我们离开后,估计就再也不会过来了。”
穿越空间还好,穿越时间这个真的是难度过大。
“知道了,对了,等我们离开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还有向日葵现在还在心惊胆战无比颓废中——”
楚泽淮想了下自己没有完成的委托,问道。
“我们回去后,这里的时间线会被我改到你穿越之前,过去的我不会再捡到你,一切都会按照正常的时间线发展,直到几百年后,‘我’再一次遇到‘你’。”
白郁往旁边凑了凑,亲了下伴侣的侧脸,解释道。
“那就行,不扰乱过去的时间线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是有些可惜自己这段日子和剑兰结下的友情。
不过等回去以后,这份战斗中萌发的剑客友情可以重新弄一次。
只要他还用剑,剑兰还在沉迷剑术,那他们两个就肯定会有这方面的共同语言。
楚泽淮心中闪过不少思绪,同时现实中
动作不停,也伸出手捧住白郁的脸,熟练地吻了上去。
几十分钟后,他松开手,留下一句“那我趁着这个机会再好好逛一下你的副本”
“?_[(”
了一声,靠在栏杆上,在最高处看着金色小鸟在副本里快乐自由地乱晃。
和薄荷比拼了一下暗杀术、和漆树一起给玩家们身上画奇奇怪怪的图案、把海草和海藻系了一起,甚至还打了个蝴蝶结、偷偷把玩家们拿出来的隐身道具给拿走........
太阳落山时分,逛够了的楚泽淮回到了白郁旁边,手中还颠着一瓶玩家专用隐身药水。
“我一直以为玩家们就够恶劣了,没想到你居然比他们还恶劣。”
白郁看着那瓶药水,想起被月季花抽打得哭爹喊娘的玩家们,感慨道。
“反正等我们走后,一切都会回到我来之前的时间节点,所以想做什么就做了。”
楚泽淮随意地把手中的瓶子放在一旁,
“更何况,就算我不拿,他们也过不了关,究竟是谁发明的这种只隐藏身体而不能隐藏衣服的药水?感觉就是在坑人。”
一大群空荡荡的衣服走过去,有的甚至还光明正大地挑衅,当副本npc们和bss都是眼瞎的吗?
“咳,这个好像是咱们家的系统研发出来的,主要作用是.....嗯,确实没有起到主要作用,纯纯就是圈钱,圈钱也就算了,还增加了玩家的过关难度,在上市一个月后,就因为受到了广泛的差评而下架。”
白郁回想起系统的这个黑历史,唇角忍不住上扬。
“话说回来,我还一直没有见到过副本里的系统,不管是这个过去时间线的,还是我们原来世界的。”
楚泽淮吹着晚风,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确定自己没有见到任何一个系统。
“它主要负责给玩家们发道具卡和做提示音,一般不会出现在面前,不用把心思放在它上面。”
“那我把心思放在你上面?”
“对啊,这还用说吗?”
夕阳下,一人一植靠着栏杆开始闲聊,聊着聊着就又开始往不正经的方向发展。
在逐渐昏暗下去的环境中,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起来,两道身影逐渐靠近。
“这个地方不错,只可惜现在这具身体有些用不习惯。”
白郁松开对方,擦了下对方唇上的水光,有些可惜道。
如果这是他自己的身体,这会儿小鸟都被摁在栏杆上哭出来了。
“这难得不是你自己的身体吗?”
楚泽淮自然也看出了伴侣的真实情绪,他勾住对方的脖颈,抬头给了对方一个带着安抚性质的吻。
“还是更喜欢有着世界本源力量的躯体。”
白郁眨了眨眼,他抬起头,浅绿色眼眸中的景象也从被吻到气息不稳的楚泽淮,变成了深蓝色的夜空和用能量幻化出来的圆月。
“刚好到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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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得做好准备。”
“嗯,知道了,这句话你从下午就一直再说。”
“主要是怕出现什么意外,我是不太习惯用能量穿越时空。”
“我相信你的能力,走吧。”
幽幽的蓝色光芒和绿色光点交织在一起,随后蓝绿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将两个身影包围在了一起,在某一刻,时空扭曲,时间往回倒流了八天,沉睡中的副本bss再次醒来,看到的就是一整天的工作日程。
“啧,无聊的一天又开始了。”
白蔷薇叹了口气,随后离开住所准备新一天的工作。
希望这次来的玩家们能有趣一点,不然植物漫长的生命真的会在无趣中发霉的。
**
这是一个无比荒芜的城市。
落满了灰尘的公共设置、长满了青苔的砖墙缝、修到一半就再也没有后续的城市高楼、某种生物不知名的怪叫声,明明今天的阳光是如此地强烈明媚,却只能衬得这座城市更加荒凉。
也就高耸着立在中心的城市地标,能彰显这座城市曾经的辉煌。
“这是....长宁市?”
楚泽淮眯着眼,勉强认出了城市地标,在确定这里是东洲区域长宁市后,他的心一下子沉下去。
怎么回事?
他和白郁离开世界去副本的时候,东洲的所有城市还都在欣欣向荣地发展着,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长宁市刚刚和临海市举行了一次调查局联动合作。
怎么就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楚泽淮的手下意识放在了腰间的剑上,他一边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环境,一边小心地往前走。
在绕过几个倒塌的房子、干掉几只树木污染物、略过几座扭曲变形的城市高楼后,他成功在这座荒凉寂静的城市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墨。
“暗夜魔鸦,长宁市怎么——”
楚泽淮站稳脚步,急切的话语刚刚问出了一半,就在看到对方的模样时顿住了。
那是一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调查局作战服,有着比记忆中弟弟更成熟的脸,也有着比暗夜魔鸦更大更有力的黑色羽翼。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双血色的眼眸在看向他时,浮现出来了林墨绝对不会有的冷漠和杀意。
周围的气氛陡然凝固,阴冷的杀意在不断弥漫。
猛然间,那双巨大的黑色翅膀展开,一声风的呼啸,男人就已经袭到了楚泽淮面前,同时攻击过来的,还有闪着寒光的剑刃。
“锵——”
两柄定光剑碰撞在一起,发出金属大力相撞的声音。
在雪白剑刃的反光中,金橙色的眼眸和血色瞳孔中同时浮现出了震惊。
楚泽淮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长宁市可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变成现在这幅凄凉到令他心痛的模样,暗夜魔鸦也可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变成这个冷漠狠厉浑身杀意眼眸还变色的成熟男人。
但是定光剑不能出现两柄。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种楚家流传下来的至宝,都不应该出现一模一样的复制品。
更何况以楚泽淮使用了定光剑这么多年的经验上看,这两柄剑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正品。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楚泽淮放下剑,道。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比记忆中弟弟更低沉的声线响起,风掠过,剑锋上的寒芒再一次袭来。
“那看来,今天是必须要打一架了。”
眼瞅着对方又想攻过来,楚泽淮挽了一个剑花,金橙色眼睛半眯,同时也展开了背后巨大的金色羽翼。
半个小时后。
在满地的黑羽中,男人狼狈地被压制在地,楚泽淮一只脚踩在对方后背上,同时用剑锋抵在了那人的脖颈处:
“现在,能和我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