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从一开始就被降谷收养。
当火焰真正燃烧起来的时候, 十六岁的降谷零刚好路过那条街道。
在橙红色的火光中，正好撞进他视线中的是一双浓绿色的眼睛。
川岛郁代，今年六岁。
她没想到二十秒后就会被一个只大她十岁的高中生收养, 从此远离她原本光怪陆离的命运。
这毕竟只是第一次见面。
于是怀里抱着泰迪熊的女孩只是半转过身, 看着金发DK用以代步的自行车。
“……他们，很快就要来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她的声音虽然稚嫩却不令人轻视。似乎天生就有某种使人相信的力量。
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情节在降谷零的心中浮现。小女孩加上一些异常元素从来都是导演们喜欢的桥段, 现在这种情况无疑符合标准。
木材燃烧所产生的焦糊味立刻把优等生降谷零拉回现实。他拿出手机：
“需要我帮你打火灾报警电话吗？”
绿眼睛的小女孩一时没说话。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降谷零自行车的后座上, 抓住了降谷零制服衬衣的下摆。
“快走。”她说：“有人来了。”
可能是今晚的遭遇太过奇异，也可能是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终于补齐了紧张气氛的最后一块拼图, 总之降谷零相当果断地把自行车骑出了摩托车的气势, 不断地在东京复杂的地形中穿行。
“那些人是谁？福利机构？”
昏暗的月光中，降谷零猛地转进了一条小巷。抱着刚刚遇到的小女孩躲到了拐角的后面。
“不是。他们是来找我父母的。”
她的话音刚落，降谷零就听见汽车熄火的声音。有人从车上下来，然后……是清脆的上膛声。
很好。降谷零想。
——他们绝对不是福利机构。
脚步声逐渐逼近，本来就因为体力透支而流汗的降谷零更加紧张。夜晚的居民区相当寂静，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呼吸声是如此显眼。
就在这个走投无路的时刻，仍然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女孩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意思让他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另一只手从不离身的泰迪熊中抽出了一条带钩爪的尼龙绳。
降谷零明白她的意思。这户人家是传统的日式一户建，围墙并不算高。只要他们能从这里翻进去, 应该就能甩掉这几个人。
降谷零的身体条件相当好。在生命威胁下他更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在那个人走到他们藏身的巷尾之前，敏捷地带着她一起翻进来一户建的院落里。
“这里没有发现目标。”
降谷零靠坐在墙边平复过快的心跳，来源未知的神秘追兵停在一墙之隔的外面。
“……是。”
在一小阵沉默过后，站在墙外的人离开了。
降谷零紧绷的呼吸终于放松，看着始终高悬在天边的月亮, 从未感觉如此轻快过。
“那些是什么人？”
“不知道名字的黑暗组织吧, 大概。”
“以后打算怎么办？福利机构是不行的吧。”
“是啊。”小女孩拍了拍被他们倚靠的墙面：“至少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降谷零再次带着她从围墙翻了回去。金发DK把她放在后座上, 推着自行车朝着家的方向走。
他们都没有继续谈起那个“关于未来怎么办”的话题。或许在紧张刺激的短暂逃亡中, 降谷零就已经和这个同样有着混血特征的小女孩成为了朋友。
降谷零的家庭不算幸福。父亲是工作忙碌的高官，母亲更是压根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所以即使已经到了半夜，他的家里也还是空无一人。
金发DK把小女孩放到了玄关附近的地面上，相当热血地说道：“今后就在这里生活吧。”
川岛郁代：……你可少看点jump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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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从衣柜里找出了几件他小时候的衣服，基本都是纯色的款式，小女孩也能穿。他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还没有问她的名字。
“不记得了。”
坐在小凳子上的川岛郁代说。
“你随便取一个吧。”
从甩掉追兵……不，是从跟着随便在街上遇到的路人跑掉的时候开始，她就决心把过去的一切抛在身后。
黑暗组织也好，身为父母却放弃孩子的家人也好，被那个人给予的姓名也好……全都要抛弃掉。现在坐在这里的人，比起川岛郁代，似乎更应该称呼为“谁也不是的女孩”。
“那么……”
降谷零用白色带着皂角香气的衬衫和裤装交换了女孩身上沾满尘土的黑色长裙。
“降谷未来，怎么样？”
绿眼睛的女孩点了点头。
非日常的刺激感褪去后，留给他们的还有生活本来的问题。降谷零并不愚蠢，他当然能看出她大概有着超级了不得的来路。在关注了几天儿童失踪案的报道未果后他再也没问过关于她过去的事情。
替代它的是降谷零开始搜集附近小学的资料。
“不用麻烦了。”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女孩一把拽过他手中的文件夹，直接囫囵塞进了垃圾桶里。
“即使是你现在做的那些练习册和试卷，我也全部都会。上学只是浪费时间而已。虽然没有这么明显，但这种感觉你应该也有才对。”
绿眼睛的降谷未来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在同龄人中，降谷零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进入东大只是时间问题。
他从来没有在家里故意显露过这一面。但她恐怕早就看出来了。
——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加聪明。很多作为侦探、推理的技巧，已经成为了本能的一部分。
不能用对待普通孩子的方式对待她。但话又说回来了，降谷零从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开始，就没有真正把她当做过孩子。
“那么。”
降谷零盘腿坐在地上，以方便和她的视线齐平：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呢？”
大学毕业后别去考警察。绿眼睛的小未来很想这么说。但她最终也只是抿了抿唇，扭头看向播放爆炸案新闻的电视屏幕。
“……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才对吧。”
她低声说道。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只能抱着泰迪熊看着火焰燃烧的晚上。
——她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pbc
【作者有话说】
可能有后续。
#大学毕业入学警校#
降谷零：这是我妹妹未来。
松田阵平：*缓缓摘眼镜*
降谷零：*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