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王路哑然而笑,并没有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既然有机缘走一程,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认识和相遇就是。
亲人、朋友、兄弟、知己......皆如此。
毕竟,路,自己走。
如果注定一世相伴,那又另当别论。
就如师姐谢灵韵和田宜栋,眼前的李杰喻凝芷,相守相持,携手一生。
他们的心情是怎样,他们的情意是否缱绻,他们的爱意有否绵绵?
他们是他们,哈,自己又当如何?
两人隐居避难之处离陆地五万里左右,坐落于南海大陆东北方向。
那里海水蔚蓝,海湾曲折,虽连在一起,却平仄起伏,蜿蜒逶迤。
海湾幽幽,一座平淡无奇的小岛埋藏在海雾海浪里。
出海人并不会去如此之远捕捞,修士也明白那里毗邻陆地,灵材稀少,对其视而不见,很少前往。
这片海域阴晴不定,风高浪急,海里漩涡密集,暗礁丛生,一不小心就有舟毁人亡之险,一年四季,九成时间,阴雨不住,阴风怒号,很是险恶。
于是,人们给它取了个生动的名字:恶海。
李杰夫妇隐蔽之岛方圆数十里,隐匿在浓厚的海雾中,若隐若现,如雾里看花。
状如柳叶,喻凝芷称之,柳叶岛。
她仿佛对此岛情有独钟,见她临近之时,已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快速登岛回家。
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三人顶着冷风冷雨小心翼翼从绿鸟落下。
花草树木被风雨笼罩,岛上全都是一块一块大型的土黄色岩石,夹杂着不少的高大树木。
只要随意在岛上开砸洞府,施以阵法隔绝和防护,确为一藏身宝地。
喻凝芷在前,王路和李杰微微落后。
二人不动声色地看了彼此一眼,除了周围的风声、雨声、海浪声、树木飘摇声,似乎安静得有些过了头。
他纯粹是因为吞噬了余嚎的那缕阴冷气息,神识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柳叶岛完全陷入到一种沉寂里,连岛屿四周的各种游鱼都不敢靠近,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对于王路远超常人的神识,李杰惊异之余,一缕冷光闪过。
他知道,自三人踏上岛屿,就已被未知强大的敌人围得水泄不通。
布置在洞府处的阵法看似完好,却隐隐有被修复的痕迹。
三叶剑派,他和妻子皆为核心弟子,都修习了此派天级中阶功法的《三叶剑经》:
一叶知秋,见微知着。
即便微小的改动,也逃不过体内三叶剑气的触觉。
高峰,巅峰,顶峰,是为最高者。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是山峰经历了风雨雷电各种恶劣气候的摧残,依然屹立不倒,这既是血腥试炼,也是对己身的千锤百炼。
山高我为峰!
他的变异灵根峰灵根也是如此,以至于他以独特远超常人的天赋,对《三叶剑经》的修炼与领悟可谓相得益彰,精深不俗。
正是《三叶剑经》给予他灵动、沉稳、洞若观火敏锐、绵长、深厚的灵识,才让他和喻凝芷在四大家族一次次地追杀下,死里逃生,在一次又一次的绝境里,化险为夷。
前方不远处心情不错的喻凝芷此时也看出了什么,根本不作他想,一步之下退到了王路和李杰的身旁。
“哈哈哈哈哈......”
就在她退回之时,一道激动、昂扬、欣喜的大笑从风雨里透出。
其中的兴奋之情、等待之意,在笑声中宣泄得淋漓尽致,好不痛快。
慢慢地,数名元婴初期强者从海中,石块暗处,树木冠顶,地下从容走出,把他们团团围住。
一名气势冷厉的中年元婴中期修士好似一轮酷阳,漫天的雨水和浓厚的海雾随着他的出现,急剧消散,方圆十里内的雨和雾被蒸发得一干二净。
“李杰,喻凝芷,三百多年了,对你们,我是多么地想念!”
“我楼横山要杀的人,还从未如你二人一样,狡猾如狐,灵动如兔,真是难得的对手啊!”
见三人无动于衷,他接着道:“说实话,本人还有点享受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到此为止吧,孤独世家给我下了死命,五十年内必擒杀你二人。”
楼横山元婴中期修为,已非常接近中期巅峰。
他半须横眉,手指白皙细长,卓尔不群,双眼闭合间,神芒电闪,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智珠在握,实力雄大者。
这样的人极难对付,不仅智深似海,更是布置周详,往往转念间,就生出千计百谋,很是可怕。
王路记得李杰说过,他和喻凝芷于一百多年前结成元婴。
两人竟以金丹期修为躲过了此人前两百余年的各种布局和追杀,足见他们不管智慧抑或实力皆为人中龙凤,否则绝难幸免。
来者除去楼横山外,还有五位元婴初期强者。
五人气息深厚,眼露精光,不言不语,全都是身经百战不好惹的强者。
三对六,特别是给到他危险的楼横山以及他们还未展现的阵法或者阴谋,形势不容乐观。
王路二人以李杰为首,并未出声。
只听李杰叹了一口气道:“楼道友对我夫妇可谓用苦良心,厚爱至极,三百多年前,那时我们就要突破元婴期,紧要关头,道友不请自来,若不是我还有点本事,就差点死在你的手上,此事一直铭记于心,不敢须臾忘记。”
“嘿,我二人垂死重伤,侥幸逃得性命,凝结元婴后,不管如何躲藏,仍被阁下寻到,既逃无可逃,那我们就以此岛把之前和现在的所有恩怨化一个句号,把他彻底了断。”
“免得,你心不安,我意不平。”
李杰自知此战此劫在所难免,索性把话说透,把恨点燃,以激起自己的必死之心。
因为他明白,唯抱必死之志,才能觅得那,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