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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心不古，山中恶童
叮铃铃！
铜铃声络绎不绝，在荒山野岭响开，与林间乌鸦哀鸣融合，更是阴森可怖。
走在前面引路的道童忽然停住脚步。
“道童，出了何事？”
老道面色不改，语气平缓出声询问。
“师傅，弟子看到了一位佛门中人。”
“定是一位高僧吧。”
老道心中想到。
“年纪不大，年长我几岁的样子，模样生得极好，宝相庄严，颇有几分佛门高人的样子。”
道童随即将自己所看到的说给老道听。
“在这个时候有胆量来到黑山的人，要么是愚昧不可知之人，要么是有真本事的人。兴许，你口中这位佛门弟子是那座宝刹下山历红尘的吧。”
老道见多识广，一言道清。
“师傅，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在这黑山之上遇到一位同道中人不容易。”
道童用商量的话语询问着，老道微微点头，他这位弟子天赋虽好，然红尘未断，还需要好好磨砺一番才行。
得到老道的应允，道童转过方向往法海静修打坐方向而来。
“无量天尊！”
两人来到法海身前，同时口诵道号，齐齐躬身。
法海睁开眼眸，打量着眼前这奇怪的组合，“二位施主有何事？”
道童六识未开，并没有任何察觉。老道双目已瞎数十年，六识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在法海睁开眼睛的刹那，他看到了一片神圣的佛光，充斥他的双目。
他心中震撼不已，如此年纪竟然修得一身高深佛法，当真世俗罕见。
此小僧莫非天之慧根？
不知是那一座宝刹竟能收到这般弟子。
“贫道是一位游方道士与道童路过此地，见大师一人在这里禅坐，特来拜会。”
瞎眼老道微笑着开口。
“道长说笑了。”
法海自谦一笑，眼中佛光闪烁，将眼前师徒二人看了个透彻。老道面容干瘦，腰背佝偻，然，气血磅礴正是巅峰，道行比起他来并不弱多少。
老道绝对称得上一位修道高人。
道童道行低微，然而，却给人一种空灵之感，给人的感觉极为舒适。
“不瞒道长，贫僧远行而来，路过此地，并无找到栖身之处，便就地禅坐。”
法海微微一笑，带着浓浓的自信。
“大师，我知道不远处就有遮风挡雨的去处。大师若不嫌弃，可以与我们同行。”
道童笑着说道。
“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大师开玩笑了，那座荒屋本就是无主之物，人人皆可宿住，何来打扰之说。”
法海点点头，同意了下来。
既是下山历练红尘，锤炼佛心，领悟佛法真意。岂能自大无知，自遮双目？
法海站起身来，抓住杵在一旁的擎天禅杖，金环碰撞，隐有佛唱响彻。
老道和道童面露惊讶之色。
好强的法器。
法海跟随老道师徒，走了约莫两三里路程，一座破败的荒屋出现在眼前。
“大师，请进。”
道童态度极为恭敬。
法海无语讪笑，这小道童以竹竿迎着自己师傅，另外一只手做出邀请姿态，就好似他是这间破屋的主人。
道童拾来柴火，生起篝火。
他见法海投来好奇之色，忙解释道:“大师有所不知，每到子时，黑山便会天降大雨，冰冷刺骨。有着一堆火，可以抵御寒气。”
法海微微点头，并未放在心上，他现在的修为寒暑不侵。
瞎眼老道盘膝而坐，静坐养神。
法海把擎天禅杖靠在一旁，同样入定禅修。
道童不甘寂寞，在破屋中四处走动，不时发出动静。
子时到了。
轰隆隆！
一道惊雷响彻天地，惊起山林中的乌鸦。紫色雷电撕裂夜空，将山林照得通亮。
倾盆大雨如期而至。
大雨降下，林间的气温骤降些许，给人的感觉犹如寒冬腊月，冰冷刺骨。
道童坐在火堆前一个劲的揉搓双手，寒冷难当。
“师傅，今天比以往都要冷许多啊。”
他偏头看向老道询问起来。
“静心。”
“师傅……”
道童很无奈的喊了一声。
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师傅和法海齐齐看向破屋外。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一道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进破屋。
有妖气！
法海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
来人看到破屋有人，顿时愣在原地。半晌，他怯生生地开口，“我、我能进来吗？”
道童看了自己师傅一眼，又看向法海，见他们没有意见，随即大方地说道:“进来吧，外面天寒地冻的，可别把你给冻坏了。”
“谢、谢谢。”
“小子，你家大人呢？你怎么会一个人来到这荒山野岭，深更半夜还不回家，你是不是活腻了？”
道童连珠炮似地逮住孩童一通狂轰乱炸，孩童眼中有着戾气涌现。
“你这小子，问你话呢，怎么就不说呢。”
孩童坐在火堆前，脑袋深深的埋在双腿之间，乍一眼看去，似是无头。
法海并未理会，如此小妖只手可灭。
想到这里，闭上双目静心修禅。
孩童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很是瘆人。道童忍不住呵斥一声，“你这小孩笑得这么难听做什么？”
“一个瞎子，一个和尚，一个没本事的家伙，想不到今日出来竟会如此好运。”
孩童嘀嘀咕咕，特别是法海散发的磅礴气血，让他垂涎三尺。
他觉得自己今天有口福了。
道童不禁皱眉，伸手扒拉孩童。孩童猛地抬头，满脸红斑，龇牙咧嘴，令人毛骨悚然。
卧槽！
道童吓了一跳，一下子跳出几米远。他脸色惨白，指着孩童说不出一句话来。
孩童缓缓起身，扭动身子，脑袋更是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表演。
“你不是人？”
孩童咧嘴发笑，嘴角咧到耳后根，一张嘴奇大无比，仿佛一口就要将道童吞掉一般。
道童看得目瞪口呆。
这么凶猛？
“师傅，有妖怪！”
道童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
孩童阴恻恻发笑，“他和那个和尚已经中了我的迷魂咒，已经醒不过来了。”
道童怔了一下，感到难以置信。
法海的道行他不知道，但他师傅的本事一清二楚。连千年老妖都能摆平，岂能中了这个小妖的什么迷魂咒？
但老道和法海如老僧入定，道童只当孩童说的是真的，急慌慌地道:“我、我好心请你进来避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话音未落，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