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稍微试了一下音，空灵的琴声在房间里缓缓流动。
“这是…开古时的伏羲琴？”
夜初辞不答反问：“喜欢吗？”
喜欢？
她对古琴这种东西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执念。
从一开始学，也只是为了方便天下休战。
然而，
“喜欢。”
少年语气平淡：“那便送你了。”
月凌尘语气诧异：“这么轻易？玄机阁不是一向不做亏本生意的吗？你身为少阁主，此举是否不馁？”
少年皱了皱眉，沉思良久，开口：“那…附加一个条件？”
月凌尘又试了几个音，带着几分无懒：“那我不要了。”
夜初辞嘴边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不行！”
月凌尘的音已经试得差不多了，开口调笑：“莫非天下闻名的玄机阁，交易都是这般强打强卖的？”
夜初辞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便干脆没理会女孩，一旁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片刻，古朴的琴声响起。
一曲《凤鸣九霄》重现。
白衣女子双手抚琴，一旁的少年静静的看着。
岁月就此定格。
不知过了多久。
少年忽然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了，而弹琴的女子也只是向窗外瞥了一眼。
俞琼？
算了，还不能动。
于是继续抚着琴弦。
见女孩没有丝毫要理会的意思，夜初辞眸光黯淡了许多，静默片刻，无奈的向窗外的暗影挥了挥手。
待曲子即将结束时，夜初辞起身坐在了女孩旁边。
月凌尘弹完一曲《凤鸣九霄》后，夜初辞开口：“就这样，任由她离开？”
“她好歹也是丞相府的人，动不了。”
“我不信。”
“我有我的打算。”
月凌尘歪头看着身旁的少年，扯开了话题：“这曲子满意吗？”
夜初辞没理她：“你可知，若放她离开，日后，全天下都知道《凤鸣九霄》是你弹的，就算你哥哥他们护着你，但他们毕竟深居高位，有自己的责任，为了这国家，也定会让你有不得已之事时。”
月凌尘笑道：“我知道啊，可，不是还有你吗？”
夜初辞看着她：“无论如何，这琴我都送你了，公主，答应我，日后，这琴你只抚给我听，可以吗？”
月凌尘心下一惊。
他的毒，
愈发严重了吗？
竟是连一个承诺都给不起了吗？
可偏偏这人又固执的很。
连脉都不愿让她把。
还是说真的已经到了，连她也无能为力的地步了吗？
心中思虑万千，便已同意了少年的要求：“好啊，只要你在，以后我的琴都只为你一个人而弹。”
真的，
只要你在。
可，
你若不在了，这琴，便再也没有重响之日了。
“还想听什么？我弹给你听。”
夜初辞拒绝了：“这么多年都是你弹给我听，现在换我来吧。”
“好”
那一下午，整天只知道抱着剑玩的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暗影，又一次接受了一遍音乐的洗礼。
他觉得他日后也可以成为一个音乐大师了。
这叫什么？
嗯。
耳濡目染。
少主他们练了那么多年的琴。
而他听了那么多年的琴声。
这会多多少少都可以弹出来了。
好高兴哦。
……
月凌尘看着天上的那一弯玄月，笑得很温柔。
东亭飞雪女孩这般模样，也便知道了答案，不出意料，是隔壁那位有关吧。
片刻，斟酌着开口：“他的身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