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远方传来了一道轰鸣,紧接着,大片乌云蔓延上天,将亮色吞噬殆尽。
滚滚乌云下,电闪雷鸣的乍现白光间,穿着一袭红裙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
时岁低眼看着楼下一辆辆辗转的车辆,眉眼间满是让人看不清的神色。
她期待许久的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
这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众人因为她开始瑟瑟发抖的日子,终于要到来了。
姜堰,这一天我实在等了太久太久,希望你没有久等。我们的故事,从今天开始,便拥有新的篇章了。
时岁如是想着,身后的门突然就被敲响。
她缓缓转身,叶伯那张和蔼的脸映入眼眶,小姐,老爷说在楼下静等。
来了。
唇角一勾,时岁不紧不慢走向门口。
早就接到了姜学林要在城内大请宾客的消息,但当姜堰本人也收到的时候,他还是讶异了下。
起初姜堰觉得,这姜学林一定是在算计什么。
后来派人调查了姜学林好久,发现对方并无什么出格的事情。
姜堰便渐渐相信了王泉所说的,姜学林这是想回国内发展了,深知现在的市场姜堰是一座不可横跨的大山,所以主动求和。
当年之事姜堰并非打算放过姜学林,如今姜学林自己送上门来,倒是也合姜堰的意思,就让他来会会这个老狐狸。
阿堰。
女人柔软的声音响起,姜堰抬头,便对上面前人那双弱弱的水眸。
林宛轻轻一笑,在姜堰身边坐下,她语气温和,想什么呢,刚刚喊你好多遍,你都没应我。
没什么。
姜堰抽回思绪,冷淡看向林宛,都准备好了?
嗯,都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闻声姜堰点点头,起身直奔门口。
望着姜堰背影,林宛抿了下唇,眸中似乎有悲切一闪而过。
已经足足五年,自己已经足足守在姜堰身边五年了。他如今虽然对她的脸色好了些,但是林宛知道,都是因为责任。姜堰如今尚且将她留在身边,都是因为自己父亲替姜堰挡的那一下。
思及此,林宛不禁一阵烦闷。
不过......淡淡收回目光,林宛抬手擦了擦自己略有温热的眼眶。
自从那个女人消失之后,姜堰的身边除了她,就再也没出现过其他女人,林宛相信,只要自己坚持,假以时日姜堰的心一定会是她的。
拎着裙摆跟上,林宛故作柔弱开口,阿堰,慢些。
上了车子,两人一路相对无言。
林宛频频几次想要和姜堰说些什么,但是最后都被姜堰用一种极平淡的态度给打回去,最后林宛索性乖乖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侧眸看着窗外,不知怎的,今日的雨下的,直叫姜堰心烦,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东西来了。
太阳穴微微泛疼,姜堰抬手抵住,轻轻揉着。
这是时岁离开之后,自己长期失眠,留下的老病根了。
便揉着,姜堰边开口,王泉,这雨还要下多久。
回姜总的话,临市的雨季来了,这几日估计会一直下呀!
下的心烦。
姜堰抽了目光不再看窗外,随手抽出平板来,开始细细看上面的工作报告。
很快,车子缓缓在会场前面停下。
司机和王泉分别负责给林宛姜堰打伞,两个人分明是一起来的,看上去却透着一股子疏远。
一阵风吹过,
林宛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子,下意识抱住双臂。
只见她可怜兮兮看姜堰一眼,随后低声道,阿堰,好冷。
对于林宛字里行间的示弱,姜堰仿佛视而不见,他拧眉看了眼林宛,冷就快些进去。
语罢,姜堰便长腿一迈,走了进去。
看着姜堰背影,林宛心中百般难受,却只能硬生生将这些情绪尽数吞下。
进了会场后,林宛第一时间到姜堰身边,颇有礼数地抬手挽住姜堰。
面对周围不少少女的眼神,林宛一一笑眯眯回击,仿佛她就是姜堰身边的正牌夫人一般。
但凡有人过来暗指两人感情好,林宛也是笑一笑,默认下来。
姜堰今日心烦,懒得搭理身边林宛是怎么做的。
一圈下来,姜堰有些累,他淡淡看一眼身边正意气风发的林宛,直言道,你慢慢玩,我有些累了,去歇会。
如今林家早就不是当年的林家,林家真正的掌门人也不是林宛,林宛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忙拽住姜堰手臂,阿堰,我跟你一起。
语罢,林宛微微抿唇,你知道的,我一向对商圈里的人和事不太熟络,自己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
随你。
对于姜堰,林宛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分明姜堰对待她的语气和态度已经冷到了极点,但林宛还是故作出一副两人感情很好的模样,做戏给周围的人看。
在角落坐下,姜堰便将自己置身于一种局外人的位置,淡淡品着酒,一言不发。
许是觉得某一处视线太热烈,姜堰抬眼去看,但目光触碰到二楼时,眉眼间却是一片空空荡荡。
一侧林宛注意到姜堰的神色,跟着看了眼,随后道,阿堰,怎么了。
没什么。
男人的视线一点一点剥离。
墙壁后,女人盛开的红色裙摆,仿若一朵妖冶危险的花。
时至今日,时岁再见到那个人,那张脸,受伤的那只手仍然会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曾经咨询过心理医生,医生给出的解释是,因为姜堰给时岁的创伤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只要见面,这种应激反应就很有可能出现。
缓缓闭上眼睛,时岁长呼一口气。
就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恨开始翻江倒海。
姜堰,林宛,时媛......这些曾经伤害过她的名字,她一个一个都不会忘。
时岁。
一侧,男人的声音响起,时岁睁开眼睛。
只见时年站在她一侧,姜总喊你去后台准备一下。
今晚的时年虽西装革履,但一眼望过去,俊美的五官下仍能看出野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