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林宛猛地站住。
视线尽头,一抹红色正站在那里,盯着死人一般盯着她。
缓缓舒出一口气,林宛想故作没看见时岁一般,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向洗手台。
可下一秒!
随着一阵风刮过,林宛整个人便被钉在洗手台上。
洗手台嵌进她的腰线,林宛被迫转身看着时岁。
低眼看着面前人,时岁目光如刃,刮的林宛每一寸肌肤都生疼。
林宛道,你要做什么。
时岁压根没搭理林宛,直接在口袋中摸出什么。
随着寒光一现,一片寒意径直顶到林宛脖颈。
倒吸一口凉气,林宛眼睛都瞪大,你做什么!
当然是和你叙叙旧了,林小姐。
轻轻勾唇,时岁眉眼间满是森冷。
她先是凝住林宛的眼睛,随后目光一点一点顺着对方的身子往下滑。
直至将面前整个人都收入眼中,时岁这才道,今天在这里看到我,是不是很讶异啊,林小姐,讶异我怎么还没死,讶异我怎么活着走出了那片岛。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这样呢,你能懂了吗!
时岁语气发狠,手下的力气也跟着发了狠。
她将匕首紧紧顶在林宛的脖颈处,欣赏着林宛连呼吸都不敢的样子。
林小姐贵人多忘事,我可以理解,那我就帮你想一想。当年林小姐知道我在岛上之后,哪怕我已经苟延残喘,林小姐仍然动了动小拇指,随便花了点钱,派人去刺杀我,买我的命,是不是?
时岁......我确实是做过这些事情,但是这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你好好地站在这里,你还是姜家的小姐,你的未来有无限可能,你杀了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早就一无所有了!
看到时岁眉眼中的猩红时,林宛才意识到,如今的时岁是真的疯了。
时岁每说一个字,那匕首都冲着林宛的脖颈更深一点。
林宛,你也怕死么,你也害怕匕首顶在你脖颈,是么。
随着时岁的一声嗤笑,随着她手下一松,林宛登时如被抽走骨头一般,冲着地上直直趴去。
在林宛破碎的绝望眼神下,时岁缓缓抬起手中匕首。
她低低笑道,这把匕首啊,生了锈的。
死死攥着自己脖颈,林宛打着颤,眼中仍铺满了对面前人的恐惧。
时岁没有继续触碰林宛,而是在对方面前缓缓蹲下。
她用匕首缓缓抬起面前人的小脸,看着对方映照在反光面上的小脸。
林宛,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痛快的,你从前羞辱我的那些,我会打包还给你。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仔仔细细欣赏了一遍林宛眼中的恐惧,时岁这才缓缓起身。
她走到门口,抬起小手,轻轻摆了摆,那嘴角的弧度比什么都恐怖。
砰——
随着时岁离去,随着静谧笼罩洗手间,林宛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她起身,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时岁给她的恐惧感太真实,太潮湿,让她那一刻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恐怖笼罩。
不行!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就这样让那个疯女人报复!
说着,林宛手忙脚乱在自己包包中翻起来,半晌,她终是摸出手机,将电话打给通讯录最底下的那个号码。
喂!我现在需要你!
惹了一晚上事,时岁也算是精疲力尽。
直至宴会结束,时岁才从后台的休息室,上了回家的车子。
刚打开车门,时岁便看见坐在里面的姜学林,她恭敬喊了声义父,最后便坐进车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阴雨天的缘故,时岁觉得车内好闷。
她想打开车窗,任凭暴雨斜进来,透透气,但碍于姜学林在一侧,时岁只好作罢。
今晚,你似乎表现很过。
闻声,时岁绷了下。
她转脸看向姜学林,一字一句,宴会开始之前,义父就嘱咐过来,今天是我出现在大众视野的第一天,弱什么也不能弱了气势。
所以你就折了姜子豪的手?
是。
那怎么说也是姜家人。
我只是按照义父的指示去做罢了。
车内陷入一阵沉默,姜学林盯死了时岁。
啪,啪......啪!
半晌,孤零零的掌声响起,姜学林满意看着时岁。
不愧是我看上的好苗子,就是应该这样!
一反方才的模样,姜学林看向时岁的笑眼中满是满意。
我姜学林的义女就应该是这样,让旁人知道,没人惹得起!日后你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觉得不舒服,都可以像今晚一样处理,后果不必考虑!
谢谢义父。
不必谢,我既然收了你做女儿,就会把你当亲女儿疼,以后你喊父亲就行了。
听到这两个字,时岁似是愣了下。
她没说话,只是任由话题在两人之间结束。
雨暮中,车子在别墅前缓缓停下,几人下车,纷纷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卧室第一时间,时岁没有选择沐浴休息,而是打开衣柜,拿了身黑色的套装出来。
简单换上,时岁将头发顺手扎起,随后她戴着黑色鸭舌帽就直奔门口。
刚打开房间门,时岁便看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人影。
她抬眸的瞬间,林迟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时岁没打算搭理面前人,迈开腿就要走。
刚走出半步,时岁手腕一紧,整个人就被拽住。
她眉头一紧,厌烦看向姜迟。
后者一楞,立时三刻放下手。
走廊一片静谧,唯有外面时不时响起几道雷声。
时岁看向姜迟的眼神越发冷淡,有事么,我很忙。
外面下着雨,你今晚还要出门?
这似乎不是迟少爷应该关心的事。
我只是问问。
那这似乎也不是迟少爷有资格关心的事。
被时岁几句话堵的死死的,姜迟抿了下唇。
随后,他看向时岁,今晚,你见到他了?
知道姜迟口中的这个他是谁,时岁淡淡嗯了声。
你们聊的怎么样。
我只想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