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时岁并没有吃早餐,而是将平板拿出来。
昨晚时岁还有许多没完成的工作遗留,这些文件着实让时岁有些头疼。
见状时年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司机开的慢些再慢些。
纵然司机已经将车子拉地很平缓,但是因为肠胃空空如也,时岁还是泛起几分不适。
瞧着时岁缓缓皱起的眉头,时年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要不先将工作放一放。
不了,还剩一点点。
顶着不适,时岁硬是将最后一页文件看完,这才合上平板。
将平板翻过来放至大腿,时岁将豆浆插上吸管,缓缓放到上面。
面包沁着豆浆入胃,时岁才觉得恶心感被冲淡了不少。
豆浆凉了吗。
没有。时岁淡淡道,让你约沈总,约好了吗。
约好了,沈总最近家事很乱,但是我提了您的名字,她就欣然应下了,时间就定在明日。
语罢,时年看上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一眼看穿时年的心思,时岁道,你是想说,沈总之前已经见过姜堰了,为什么还会见我们?
嗯。
嘲弄一笑,时岁眉眼浮出几分深沉,姜堰这人确实是圈内最厉害的谈判专家,但是姜堰的合同字里行间满是利益,沈总虽说是圈内有名的女强人,但是沈总毕竟刚刚离婚,此时心里较为脆弱,只有我们才懂沈总想要什么。
圈内都传沈总最重利益。
听懂了时年话中的担忧,时岁语气更轻,如果她真的满意姜堰开给她的合同,我们就不会明天这个见面的机会了。
说这番话时候,时岁语气一直淡淡的,整个人看上去更是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时年在一侧看着,只觉得时岁在自己视线中发光一般。
从五年前时岁踏进古堡的那一刻开始,时岁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看上去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车内再次陷入一阵沉寂,没人再开口。
很快在时间流逝中,车子在地皮前面缓缓停下。
早就听说这一片实在偏僻,但是当时岁下来时,才发现这里并非是如传言中一般。
眼前虽然是郊区,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荒芜。
时岁走进去,踩在脚下的土壤上,放眼望去,那些应该长满杂草的地方,竟然也都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看書菈
是谁会打扫这种地方,是地皮的上一个主人么。
时岁将拥有权的合同拿出来,确认了眼,确定是这块地皮么。
确定的。时年开口,为了让我们实地考察时看的更真切,公司昨天还派人,在地皮周围用白石灰圈了出来。
闻言时岁低眼扫了扫,视线中,果然有一圈白色正被她踩着。
敛去眼神,时岁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随后,她将手中的东西收进包包,踩了进去。
临市是这一圈商圈的正中心,带动着周围城市群的发展。
临市什么都好,唯一的不足,便是这里缺乏能够让人完全放松的地方。
天盛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想建造一个可以供从小康到富豪通通休息的多元度假村。
走了几步,时岁眯了眯眸,在远处看到两抹身影。
不知怎得,时岁总觉得那两抹身影极熟悉。
她抬步走过去,又近了许多,时岁这才看清面前二位。
冤家路窄这话,当真是极有道理。
时岁视线中,林宛正穿着一条白裙,跪在休憩好的灵位前
面。
姜堰则是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一言不发站在林宛身后。
父亲,今天已经是您下葬的五年整,女儿带着阿堰来看您了。您放心,女儿现在过得很好,阿堰也履行了您当年的嘱托,我现在每日住在姜家,吃的喝的都是如从前一般用的最好的。
说着,林宛压着眸子小心看了眼姜堰。
之后,林宛便又将眼神挪向了姜堰。
她抿抿唇,指向意味极浓地开口,阿堰说了,以后会让我幸福的,过段时间会给我一个幸福的家,您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替我高兴的吧......
时岁觉得林宛果真好笑。
对方看上去是在虔诚至极的祭拜,实际上每一句话该是什么动作,说完哪句话该掉个泪珠子,都设计好了似的。
忍不住嗤笑一声,时岁竟引起眼前二人的注意。
林宛先是愣了下,随后缓缓将那张小脸转过来。
看到时岁的一瞬间,林宛仿佛见鬼了一般,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地面一坐。
随后短短几秒,林宛迅速转了转眼珠子之后,便指着时岁大声喊起来,你又要干什么!
自从你回国之后,我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你平时不分青红皂白的欺负我也就算了,今天是我爸爸的忌日,你也要捣乱吗!
时岁尚且一句话没说,林宛自己却将整部剧都演完了。
看着昔日大小姐,如今沦为这副模样,时岁眼角嘲弄更甚。
林宛,你不觉得你很可怜么。
什么。
像狗一样活着,靠演戏和看别人眼色活着。
时岁这话一出,林宛想要反驳,却硬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时岁说的没错,她如今正是如狗一般苟延残喘。
心里觉得委屈,于是林宛看向姜堰,可姜堰此时一双眼睛正紧紧黏在时岁身上。
林宛看得清姜堰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对时岁的思念。这样的姜堰,哪里会在意她的死活。
意识到眼下只能依靠自己,林宛回忆着自己从前的模样,高傲地再一次抬起了下巴。
时岁,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但是这里是我父亲死后长眠的地方,死者为大,希望你马上离开!
看着面前林宛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时岁不屑一笑,林宛,谁给你的勇气啊?
什么意思。
轻蔑瞥林宛一眼,时岁抬起一只小手。
下一秒,时年便极会意翻了翻包,随后将几张文件拿出来,放至时岁手中。
这是什么。
在林宛不解眼神中,时岁将其展开。
风一吹,时岁小手一松,于是那文件便顺着风,稳稳落到林宛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