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寸额角瞬间浮起大片汗珠来。
他好歹也是海归的名医,平日里出席的都是一些难病怪病的会诊以及治疗,姜堰就让他干这个?
方寸心中不服,但是瞧着姜堰那张脸,他不敢不从。
只见方寸瞪了眼姜堰,眉眼中尽是铺满,我真是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才会在你屁股后面忙来忙去。
说着,方寸在一侧拿出个小药箱来,放到时岁面前的桌子上。
偌大的房间,仅有方寸拿动工具的声音。
他先是将消毒的工具和药物拿了出来,随后将一个垃圾桶放在时岁脚底正下方的位置。
方寸坐下,单手握住时岁脚踝,忍着点。
下一秒,消毒的酒精倒下来,时岁面上绷着,额角却是瞬间浮出一层细密冷汗。
见状,姜堰眼色沉了下,语气也跟着沉下来。
你轻些。
闻声,方寸道,酒精消毒是这样的,谁......
话说到一半,方寸不敢继续再说,眼前姜堰眼神已经仿若要吃人一般。
脚底似乎被千万只虫子撕咬,但那同感和当时岛上野兽咬到大腿的滋味相比实在是九牛一毛。
暗嘲自己真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变得娇贵,时岁下意识攥住一侧的衣角,冷静面色下是颤抖的手指。
注意到时岁面色,姜堰选择避身离开。
余光中姜堰消失的瞬间,时岁面色倒是露出几分痛意
抬眼看看面前的少女,方寸调侃道,怎么,吵架了?
对于面前人的八卦,时岁没有应声。
见状,方寸眉眼中八卦的意味越发浓,姜堰这人就是这样,不懂女孩子心思,不过他对你,是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从前听到着这种话,时岁还会在心底暗暗高兴,可是如今听到这些,时岁只觉得可笑。
男人所谓的不一样,就是一边嘴巴上说着爱你,一边伤害你。
这样的不一样,时岁宁愿不要。
在面前人一片聒噪中,时岁的脚终于被勉强涂好药。
她将鞋子穿上,随后道,怎么缴费。
看着面前冷冰冰的时岁,方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姜堰的小女朋友倒是比之前还要有意思,只见他摆摆手,不用,我会一分不少记在姜堰身上。
空气似乎凝固,办公室瞬间如冰窖。
方寸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了,面前人突然极严肃地看着他。.
下一秒,只见时岁将手摸进自己的口袋,随后两三张百元大钞被她拿出来放到桌上。
只是简单处理伤口,这些应该够了,麻烦帮我还给姜堰,谢谢了。
语罢,时岁便一言不发转过身,冲着门口去了。
时岁刚走出来,一股烟味就扑面而来。
这里是医院的角落,平时不会有什么人来,所以是允许抽烟的。
瞧见时岁,姜堰手腕一翻,下意识将那烟在一侧的窗台上面捻灭。
他道,包扎完了?
时岁嗯了声,现在可以和季总打电话,说你要毁约了么。
吃早餐。
此时日光刚升起,从一侧的窗洒进来,照耀在姜堰身上,显得他整个人都有种暖洋洋的味道。
时岁绷着脸,只觉得望见对方就烦躁。
她长呼一口气,显然是在压着性子,好,希望姜总这一次不会再毁约。
你还在乎我。
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时岁忽地瞪大眼睛,质问道,你疯了?
你若是真的不在乎我,不应该瞧见我没有情绪么,从今早起你就一直很别扭。你还在乎我,不是么?
说这话时,姜堰一直以一种极清明的眼神望着她。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姜堰的这种眼神总是会让时岁感觉到不适,从前她害怕被看穿,如今她厌恶被探知。
姜总,我原因为做到您这个位置上的男人,起码劣根性会隐藏一些,没想到您和外面那些觉得自己实在了不起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时岁冷冷勾了下唇角,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如坐针毡罢了。
她懒得废话,吃什么,在哪吃。
我带你去。
从前和姜堰坐在一起的时候,时岁最喜欢偷看对方的侧脸,她期盼在等待某个红灯的时候,姜堰可以看她一眼。
那种甜蜜的时刻,总是让时岁欣喜若狂。
可如今,姜堰时不时就会飘过来的眼神,让时岁觉得自己正泡在过敏原里,每一分每一秒,都足以让她心烦。
为了避开对方的视线,时岁特地将小脸转向窗外的方向。
望着窗外逐渐清晰起来的熟悉景象,时岁有一种极不妙的感觉。
几分钟后,她站在再熟悉不过的楼前,觉得浑身有些发烫发热,那是时岁极度愤怒的滋味。
她眼眶忽地酸了,但时岁片刻就将那滋味压下去。
她回头看着姜堰,语气泛着隐隐的波澜。
姜堰,捉弄我很有意思,是么。
不知面前人为何突然动了情绪,姜堰面色有些莫名其妙。
他盯着时岁,怎么了。
你分明!
你分明知道,你和我之间,我母亲就是那条鸿沟,你偏生要用这种办法,一遍遍提醒我。
缓缓闭上眼睛,时岁长呼一口气,随后将眸子睁开。
她强行扯开嘴角,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情绪平稳。
没什么。时岁跟着脖子开口,不过就是回来看看罢了。
姜堰先她一步进了楼栋,时岁紧跟其后。
就在时岁闷着头脚下快步走着时,她突然撞上一个坚硬后背。
时岁抬起头,面前是停住的姜堰。
怎么?
到了。
循着姜堰伸出的手臂的方向,时岁看着姜堰将手指怼到了指纹锁上面。随着滴的一声,那门自动弹开。
短暂几秒,时岁接受了面前看到的一切。
就是这一瞬,她对姜堰的厌恶径直达到顶峰,面前这个男人,实在是恶心!
他害死她的母亲还不够是么,还要用这种方式,来狠狠羞辱她。
进了房子,时岁宛若一只小兽,直勾勾看着面前人。
你凭什么租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