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骁这话倒是和自己以前搭档的老刑警语气如出一辙,想到这里,楚南栀忍不住欣慰的笑了笑:
要是老刑警此刻在自己面前,想来也会这样安慰自己。
林锦骁看着她嘴角微微弯出的笑意,有些不解道:“你笑什么?”
“没事。”
楚南栀连忙收回神,一脸的云淡风轻。
而她这一颦一笑的转变,却让林锦骁察觉到了些什么,不由得重新抿出一抹得意的浅笑:看来她还是比较害羞,自己也就安慰了一句,她就开心成这样。
如此说来,她当初提和离的事不过是一句气话罢了。
楚南栀准备起身,林锦骁见状,赶紧拉住她:“你要做什么?”
“我出去走走。”
楚南栀轻应了声。
其实她是想再到朱县丞房里看看,怕之前遗漏了什么。
林锦骁没好气道:“深更半夜的,你还跑出去做什么,快回去歇息吧。”
要实在睡不着,为夫可以陪你。
楚南栀见这小白脸紧拉着自己不放,甚为黏人,心里有些不高兴,觉着他最近越来越放肆了。
只是想到他不畏艰险的跑到海康县来,还被豺狼给咬伤,也不忍心再责备他。
正迟疑着,林锦骁将她手抓得更紧了些,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要是不介意,为夫帮你分析分析这桩案情吧?”tiqi.org 草莓小说网
税银案他不清楚这妇人是如何找出其中蹊跷的,但赵府藏尸案和沈家毒杀亲夫案都属于后宅之事,属于她们女人的强项,她能查出自己并不觉得好奇。
可此次的案子与以往的不同,明显属于官场内斗,是男人之间的较量,恐怕自己这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娘子不太在行。
所以,自己得好好提点提点她。
瞧着他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楚南栀倒是很想听听他的高见,便耐心的问道:“行,那你说?”
就是他口中“为夫”二字实在逆耳。
见她投来的期待眼神,林锦骁一边欣赏着面前这张旖旎容貌,一边缓声细说道:
“就目前所掌握的讯息来看,海康县县衙虽已结案,可无关键人证的确是难以服众,你和谭邈都可以凭着这一点大做文章,但此案既然已经结案,郡里复核的文书不日就会送到县里,纵然你有再笃定的说辞,如若找不到真凶,从目前的情况分析,最终还是得指向孙伍吉......”
“嗯,这些我早已想到。”
楚南栀打断他说道。
“你敢只身前来海康县,我自然清楚你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林锦骁挑了挑眉,温和的笑道:“但我要说的是,你想要推翻郡里复核的案件,明日到了公堂之上要做的不是极力为孙伍吉辩护无罪,而是要想方设法的当众指出疑犯。”
“指出疑犯?”
楚南栀对这家伙的思路感到有些难以理解。
法子虽是好法子,可无凭无据的能去指认谁,这不是平白无故的冤枉人嘛。
林锦骁幽深的眼眸中划过一抹狡黠:“为夫给你一个提示,这海康县十年间已经前后换了六任县丞,包括被害的朱岳在内,其中有三位死于任上,另外三位到任不过一两年都借故调走,所以海康县一直流传着一句童谣,叫做‘铁打的县令,流水的县丞’。”
“听你这样说,我倒是觉得康铭沅此人的确可疑。”
楚南栀温吞吞的笑了笑,再结合着从马来福那里听来的话,对于明日的对质已经大致胸有成竹。
林锦骁又道:“所以明日你可以请求当场开棺验尸,之后想办法指出疑犯,把水搅浑,趁着海康县县衙大小官吏互相猜疑之时,再去弄清楚他们背后的利益团伙,如此必能找出线索。”
“嗯。”
楚南栀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这小白脸思考问题的思路倒和自己不谋而合。
就是海康县的仵作必不可信,而自己虽然通晓些法医学,恐怕还不够权威,正要发问时,林锦骁忽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咱们县里的老仵作为夫都给你带来了,明日你们可以一同验尸,如此重新得出的结论必然让人心服口服。”
楚南栀听着内心不由得泛起一阵感动,但听着他嘴里为夫长为夫短的叫着,渐渐又意识到了些问题。
她目光质疑着视向林锦骁,没好气道:“林大郎,你是不是忘了你我之间的承诺?”
“承诺?”
林锦骁静默数秒,立时反应过来,正襟危坐着,一脸肃穆道:“楚南栀,我如今腿伤未愈,你和我提此事怕是不妥吧?”
奶奶个腿。
这狗县令,从芦堰港大老远的跑到海康县来都没觉得不妥,此时竟然因为一句话和自己声讨起罪责来了。
愤懑的瞪了眼开始卖惨的小白脸,楚南栀还俨然拿他没办法。
的确,他现在腿伤还未愈合,自己也亲口许诺过要等到他伤好以后再提和离之事。
呸!
自己这张臭嘴。
如今看来,也只能暂时再忍气吞声一个月,等他能够彻底下地走路以后再提此事。
到那时他要敢再耍赖皮,别说他只是做了个五品县令,即便是九五之尊,老娘也得给他双腿再打瘸了。
“我进去睡了。”
楚南栀冷冷的答了声,然后愤然起身轻手轻脚的掀开门帘走进里屋躺倒在了床上,小四宝身上散发出的暖暖温度随之席卷而来,慢慢浸透她全身上下,整颗躁动的心仅在瞬间就被融化掉了。
几个小不点真是让人喜爱。
看了眼摆在床边的那把木剑,她又经不住想到了家里面的三个小宝。
未经分娩之痛,就心安理得的被几个小家伙唤一声娘亲,这种快乐想必也只有她这种穿越之人才能体会得到。
扭过身去,静静的凝望着熟睡的小不点,楚南栀满是爱怜的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的轻吻了一下,然后抱着小家伙安然的睡去。
......
雅室里,林锦骁双目无神的从伏案上重新拿起书写好的信件,若有所思的叠好放入衣袖的夹层之中。
随后,从怀中掏出她交给自己的千两银票仔细端详着。
他如今愈发看不透这女人的心了,夜里主动投怀送抱那般亲密的搂着自己,可到了白天又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不明显的就是提了裤子不认人嘛。
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