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安悦的旧情史

楚国将军府。

文山在自家中见到来人后,一时感慨万千。

“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老夫还能见到公主殿下。”问好的同时,他没有放下手中的鱼竿,但也没有冷着脸。

就像是见到了一位消失已久的老朋友,没有客气也没有疏远。

一身男装打扮的安悦,从魏国边境混入楚国,第一时间来找的就是文山。

对于文山的态度,她早就预想过,所以并没有什么惊讶。

相对的,她也没有虚伪的客气,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鱼竿上,无力地问道:“堂堂的文将军,竟然成了山下老翁,难到你不觉得憋屈么?”

曾几何时,他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现在还未到知命,就已经退隐家中,这对楚国来说,未尝不是个损失。

“憋屈又有什么用呢,为了老夫唯一的女儿,这样的结果,老夫必须一人受着。”

养不教父之过,女儿犯的错,他这个做爹的自是要承担后果。

相对于去了鸳鸯楼的落葵,他女儿被圈禁,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倒是公主你,早在两年多前,老夫就听说你已经回来了,只是没有缘再见啊。”

安悦眼神一暗,低下头掩下那眸子里的涌动。

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尤其是在听到文山提起他女儿的时候。

等“文青黛那个姑娘不错,你教育的很好。”

答非所问,文山先是一愣,缓过来后轻嗤笑道:“呵,那又怎么样呢?”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安悦的身上,“还不是被公主算计的团团转。”

虽是埋怨的话,但其语气中却一点埋怨的意思都没有。

这让安悦一时无语,只装不懂回道:“将军的话,我不知是何意。”

“小女看不透,老夫却不是傻子啊。”文山收起鱼竿,站起身走到安悦的面前,目光略有些深沉、炙热,“公主所做的那些事情,是想能瞒住几个人呢?”

“不管你有没有相信,我从未想过要伤害无辜。”安悦回以坦诚的眼神,“我的目标只有拓跋家,与好不相关的人,绝对不会做出牵连。”

对于她的回答,文山笑笑,历经沧桑的脸上,阳刚之气让人难以靠近。

尤其是那对鹰眼,犀利地落在安悦的身上,使其对方有种无所遁形地感觉。

“可现实呢?小女已经被公主算计了,如果不是老夫用兵权交换,想必小女已经成一堆白骨了。”

“是我的错。”安悦往后面退了一大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冲着文山行了一个大礼。

文山着实怔了一下,“公主这是何意?”

即使经历了那样的事情,高傲的拓跋安悦都未向谁行过大礼。

在文山的认知了,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即便是已落入尘埃,好也不是他们这等粗人肖想的。

安悦在文山错愕中直起身子,“我与将军从小一起长大,你该是了解我的,如果不是拓跋胤...我现在不会活成人不人鬼不鬼的。”

“是啊,当年如果不是先帝,老夫也该是驸马了对吧。”

回忆起过去,文山一时走了神。

当初,他还是鲜衣怒马的少年,她则是楚帝宠爱的女儿。

文家与拓跋家有了默契,两家都算是默认了他们的婚事。

只等公主及笄,楚帝便会赐婚与他们。

可是后来,楚帝病故,拓跋胤登基。

安悦守孝三年后,本以为会水到渠成,可是...

拓跋胤那个混蛋,对她做出了禽兽之事,当时除去当事人外,他文家等众人都是不知道的。

文家本想着去求亲,可是...

文山看着几十年没有见过的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她亲自拒亲的时候。

当时他年轻气盛,以为她移情别恋,为此还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可他不知道,这女子比他要难过千倍万倍。

再后来,长公主安悦一直在宫里,而他...与旁人成亲,生了女儿,然后去了边关...

再等他得知她的消息时,她已经被火烧死了。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成为了军中的主力,有了自己的人脉。

也许当时是处于好奇,亦或者还是不甘,他派人查了安悦的事情。

只没有想到,她一个人,在宫里,在她的亲娘,亲兄长跟前,竟还不如狼窝。

那个时候,他有血后悔,但...始终利益战胜了情感。

文家是拓跋家的将军,在没有任何能力下,他对拓跋胤只有听从...

收起思绪,文山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只道:“但那些都已经过去,公主如今提起这些,是想让老夫做些什么呢。”

其实说起来,他与她之间,谁也不欠谁的,毕竟二人还从未到过非一不可的地步。

他只是觉得她可怜,但后来她利用黛儿的事情,就算已经把这些可怜都消耗掉了。

“我只要毁了拓跋家的江山,别无他求。”安悦没有再兜圈子,“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往这个目标做,就是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拓跋家的江山全倾!”

“可是,现如今在位的,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那又如何?他的存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我,当年我是怎么一夜之间从公主变成下贱妇人的。”

提到这些,安悦的眼神渐渐暗下来,声音也变得十分的冰冷,“我与他,早就没了母子之情,在我的眼里,凡是姓拓跋的,都是敌人。”

这一刻,文山才觉得,安悦为了报仇,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不过想想也是,拓跋戟所有的不幸都是她这个做母亲造成的。

如果说这俩人还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可能就只是仇人了吧。

不过,这些和他将军府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已经把所有的兵权都交给了拓跋戟,现在的他就如平常的老翁一般,对谁都没有任何的威胁。

“将军不会真的臣服拓跋戟了吧?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未上位就把将军逼的节节败退,将军可是真的忍下了这口气?”

文山的不作为,让安悦心中无底。

按照她了解到的,文山的兵权是被强行交管的。

对于一个做了多年的大将军来说,这简直就是个耻辱。

也正是因为这点,她才会来找文山。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那就是她要做的事情,必须得经过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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