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在英雄碑附近闹事,多数人过去也是心怀敬意。有不少官员为了表示自己支持秋将军的工作,也时常过来过个样子。
英雄碑附近很是热闹,像是个小型集市,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这处人多,摊贩们都会过来摆摊,多数人都是走路过来,也有些人坐着驴车、牛车,如果出现马车,一般都是汴京大户或者官员。
摊贩们在这处待得久了,一眼就知道来人的身份,见不远处有一行人以不算快但也不算慢的速度赶来,他们听到马蹄声,低声讨论:“这次又是谁来的?”
“谁来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他们走路的时候看着点,别再把咱们的小生意给搞没了。”话音刚落,周围几个摊贩的表情都不好看起来。
他们在这处做些小生意不过是为了家里妻小有些新衣服穿,结果呢,这些父母官这么为难他们,还是在英雄碑前。
他们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你们说,来的人会是秋将军吗?”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摊贩们瞬间沉默,他们也想啊。在他们这些普通人眼里,现在就秋将军这一个好官。
现在的英雄碑就是秋将军所说,一诺千金。
只是英雄碑建好那天,秋将军没有来。
所有人都在说秋将军生病了,英雄碑建成那天是秋家三爷过来的,他们都姓秋,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亲戚,知道秋将军是少年英才,很多人都恭维秋叔岐,说他有个好子侄,只是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马车缓缓停下,众人这才看清,这不仅仅是一辆马车,身旁还有不少随从跟着,那些随从护卫都坐在高头大马上,看起来极为威风。
“难不成真是秋将军?”英雄碑建成也有些日子了,在这处摆摊的人们很少能见到这样大的架势,一时间当然会有所误会。
不知是谁的声音高了一些,传到了周围人的耳中,许许多多的人同时回头看向马车,那样多的人,那样多期盼的眼神,众人渴望看到一个少年将军跳下马车,和众人含笑说话。
只是见过秋将军的人心中却没什么波澜,他们记得秋将军经常骑马,说骑马快,省下一些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
如今来英雄碑,秋将军怎么会坐车过来?她肯定会一步步走来,以示心诚。
马车上有人撩开车帘,一个头戴玉冠,身着青袍的男子率先出现在众人眼前,见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男子没有丝毫反应,转身将车上那人接了下来。
“是魏大人!”
“魏大人回来了!”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平江府知府魏修魏大人。
虽然不是众人所期待的秋将军,但能看到魏修,众人也很是惊喜,虽然护卫们烂拦在周围,他们没有办法上前,但也不妨碍他们神情激动。
魏修魏大人也是好官啊!
他们激动地看着,然后看到魏修还从车上接了一人。
人群中不少人都在低语,隐约有声音传了出来:“是,是薛夫人!”
“薛夫人?”有人不曾听说过这个称呼,当即有些好奇。周围有不少人给他解惑:“便是魏大人爱妾,薛氏。因为宠爱非常,被人称为薛夫人。”
“啊?”那人显然十分惊讶,这年头只有商户人家才会出现平妻或是大夫人二夫人这样的事情,有时候商人在外行商,也得做好后宅的关系,身边没有拿得出手的后眷也是短板,所以一般嫡妻在家中,教养孩子,奉养父母,商人会在行商的地方再娶一房妻室,好交际生意。
一般来说,在家的妻子和在外的妻子碰不上,但也有例外,比如宠爱新人,忘了旧人,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见,许许多多家财万贯的富户也会因此元气大伤,再不复原来富贵。
所以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没有上上下下,尊卑有序的规矩,家就会乱。
高门勋贵难道还不知道这些道理?周围百姓都十分八卦,想看看这个薛夫人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够勾得魏修不曾娶妻就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还有那好事之徒,专门盯着薛夫人的肚子看,要知道魏修不曾娶妻,膝下空虚,若是这位薛夫人肚子里突然揣了一个孩子,那就很好玩了。
到时候,说不定他们也能看看高门是怎么做的。
不是说别勋贵子弟就洁身自好,只是他们闹得不大,或者说他们没什么本事,闹出不好看的事情,被家里长辈几巴掌就被驯服了,放不出什么震天响声。那些动静只会成为极少数人的笑谈,很少能落到民间。
如今百姓们也能掺和进来,他们自然想看热闹。
春晓下车时还没注意到周围有这么多人,她戴了帷帽,这也是魏修答应她不封锁英雄碑的条件。
真够无语的,她不过是想来看看英雄碑,以本来的模样,魏修一口应下,她正奇怪魏修这般好说话,然后就听到了魏修的约法三章。
“不准着男装。”
这一点还行,春晓也不想再做出秋将军的模样,当时不过冒险一试,反倒有了不小的名声,她自然不舍这个身份,只是在魏修面前装秋将军,总有一种荒谬感,感觉要是这么做的话,有点危险。
“好。”春晓果断应下。
“我和你同去。”见春晓应下,魏修随即说出第二个要求。
这一点春晓也能猜到,魏修这个狗东西最近看她看得像狗一样,她怎么都逃不出。
认了。
春晓无奈点头。
魏修见春晓这样乖,当即说出最后一句话:“戴上帷帽。”
“凭什么!”
春晓当即反对道:“难道我是什么肮脏的东西?根本不配见到天日?”她是真的怒了,魏修凭什么这样,她难道要一辈子带着帷帽而活吗?
她已经足够难过,为什么魏修从来不会后退一步呢?春晓的眼睛红了一些,她永远都不知道魏修的喜欢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