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商贸中心已经和上次截然不同,六十多天前这里灯火通明,和演习场外繁华的CBD没有区别,而现在只剩下萧条,拥挤的十字路口站着正在工作的寥寥几人,个个脸上苦大仇深。
那两辆公交车上的人被杜海手下的哨兵请走做身体检查,荣熠直接带着乔纾和卢亭去找杜海会和。
刚才全副武装的哨兵把他们带到E座门口,杜海早早就站在那里等着了,身边还有那个头发火红的杜丽丽。
“荣熠!”杜海朝他快步走来。
杜丽丽先他一步跑到荣熠面前,警惕地瞪着大圆眼围着他绕了一整圈,回头对杜海说:“是他,活的。”
“那不然还能是死的吗?”荣熠嘴角上挑说道。
其实再见到他们两个他还是挺高兴的,起码证明当初他们和叛逃哨兵那场战斗大获全胜,无人伤亡。
“那说不准呢,你们那个光头佬不就被人冒充过嘛,”杜丽丽大咧咧地笑起来,笑着笑着不禁又感叹,“你竟然真的活下来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烧成渣渣了,骨灰都给扬了,你怎么办到的?”
“丽丽,”杜海上前把杜丽丽拉回去,对荣熠说,“先进去再说。”
卢亭自觉地躲在荣熠身后要跟着一起走,杜海那精明的眼又把他堵在外面。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冷下脸问卢亭。
卢亭揪着荣熠的背包求救:“大哥救命。”
“啊,他是我带回来的,”荣熠对杜海说,“这次过来他帮了挺大忙,再给他们个机会吧。”
杜海挠挠下巴,有点苦恼:“我规矩定下了,破一个例后面怎么管呢?”
荣熠想了想:“这次带过来五十多箱物资,能抵吧?”
“你可还带回来一百号人呢。”杜海说到这儿就一脸愁。
那么庞大的物资他当然想要,可是一百号人他是一点都不想要。
荣熠咂了下嘴,这么多天过去了,杜海依旧这么贪。
他看向经三的方向,他和乔纾或许也不会再回去了,他回头看了乔纾一眼,乔纾就点了下头。
“我还有二十七箱物资。”他对杜海说。
“都是兄弟,你朋友就是我朋友,”杜海脸一变一把搂住荣熠的肩膀跨进大门,也不堵卢亭了,压低声音急忙说,“哪儿呢?”
生怕他反悔。
荣耀哼笑一声,从兜里掏出电话本:“有笔吗?”
他接过杜海手下递过来的笔,画了张地图,还标了哪条路好走。
之后他在上面打了两个叉,指着一个说:“物资在这儿,在一间地下室,有点难找。”
“问题不大。”二十七箱他可以让人掘地三尺。
然后他又指着另一个叉说:“到这儿帮我带过来几个人。”
“几个?”
“七个。”
“可以。”
杜海把那张地图给身旁的人,全副武装的哨兵马上带人出发了。
这时杜丽丽站在荣熠前面,盯着荣熠身后。
“这个又是谁?”这是荣熠亲自带进来的,连身体检查都没去做,她有点好奇。
“他......”荣熠犹豫了一下,“他是我弟弟。”
“哦?”杜丽丽眯起眼,看着这个从刚才就一直攥着荣熠两根手指头的弟弟说,“他只是你的弟弟?”
乔纾松开了手,对杜丽丽笑笑:“我叫乔纷。”
杜海在旁边打圆场:“她没什么正经,别介意,我先带你们上楼休息。”
E座是商贸中心的奢侈品区,一整座的装修精致又不失大气,处处透露着金钱的味道,虽然金钱现在在这里已经不值钱了。
这里以前是陈世达独享,现在是杜海独享,他带荣熠和乔纾上到三层,卢亭被直接带走充公了。
“你们先休息,吃点东西,我去处理一下你带回来的那些人,等会儿我们细聊。”杜海说完就走了。
杜丽丽没和他一起,在荣熠对面坐下。
桌上摆着两盘小点心,一盘一个,还有两瓶矿泉水。
杜丽丽倚靠在沙发里说:“这一块儿杜海能舔三天,看他多重视你。”
“他是重视我的物资,”荣熠笑了一声,“他到底囤了多少?”
“他天天防患于未然,仓库空一点他就浑身难受,我也没数过,反正不少。”杜丽丽看着荣熠眼前那块糕点两眼发直。
他们是有不少东西,但是这么精致的小点心可是一点没有了,最后两块。
荣熠那个弟弟一点不客气地把点心漂亮的花瓣给吃了,她也想吃。
荣熠把自己那盘往她面前推了推。
“真给我啊?”
“我不怎么吃甜的。”荣熠说。
杜丽丽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吃。
她一点一点挖着花瓣,刚送进嘴里荣熠就开始问她话。
“你们当初为什么没有逃出去?”
杜丽丽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眼睛忽闪几下才想明白,也顾不上点心了,大声问:“你的意思是你逃出去了?”
“嗯。”荣熠点了下头。
杜海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忙走过来坐在杜丽丽身边:“你逃出去了?怎么逃出去的?当时你不是在医院......发生那么大的爆炸,你逃出了医院?还逃出了演习场?”
杜海有点语无伦次了,荣熠却只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之前在经三的那些朋友把我救出去的,我醒来就在外面了。”
杜丽丽又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荣熠呵呵笑了两声靠进沙发里,大腿翘到二腿上大义凛然地说:“大家朋友一场,我不能独善其身啊,就回来救你们了。”
乔纾含住冰凉的叉子,没有做声,杜海哽住了,杜丽丽一脸复杂。
“怎么了?”荣熠这个逼装的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效果。
“我以前只觉得你蠢,但没想到你能这么蠢,”杜丽丽觉得手里的点心都不好吃了,她放回桌子上对荣熠说,“你以为我们是不想出去吗?那他妈是出不去!你还铁着头往里钻,你是不是有病啊?”
杜海压压手,让她别那么大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荣熠也不和他们打趣了,直起身子说:“我出去之后被塔里通缉了,他们似乎认为我不应该出去。”
这话说完杜海和杜丽丽的脸色都很难看,只有乔纾依旧事不关己地吃着点心。
“所以你就被抓回来了?”杜海说。
“中间还发生了一些事,”荣熠的话语变得沉稳,开始进入正题,“我出去之后确实在找你们,后来有人给我介绍了两个人,他们告诉我你们都被留在了演习场。”
“谁?”
荣熠看看杜海,又看看杜丽丽,开口说:“杜如涛,还有一个杜新欣。”
“他们两个?”杜丽丽听到这两个名字撅了下嘴,显然和他们不对付,“他们怎么说的?”
“没有怎么说,他们也不知道原因,只知道你们没有出去,”说完他突然‘啊’了一声,皱起眉头,“当时他们提出让我帮他们查一个黑市,他们就帮我查你们留在演习场的原因,后来我帮他们把黑市端了之后就被塔抓走了,这俩人只给我抓来了陈世达,原因到底是什么也没告诉我。”
杜丽丽哼了一声:“那两个人贼着呢。”
“不过在黑市里倒是得到一点信息,黑市的头头说她觉得是塔里的一群人在搞什么计划,但她离开塔很久了,再多的也没问出来,”他问杜丽丽,“你们呢?”
“我们,很惨,”杜丽丽把她那双手掰得嘎嘣响,“咱们打叛逃哨兵那天我晕过去了,杜海一直在找我,我们就错过了最早一批离开演习场的机会,等到早上要出去的时候演习场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我们听人说,大门只在十二点后开启了不到一个小时,塔里给的解释是演习场里尸变的人出了问题,为了避免扩大影响,让我们先留在演习场,这一留就留到现在。”
她看看杜海:“还好杜海有点先见之明,带我们回经五把商贸中心占了,刚开始的几天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演习场门口,大概一周之后那些变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