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淑打赌,柏萌曦绝对是故意这么问的。
她瞪了那幸灾乐祸的人一眼。
“别提了。
把我带到宴会就忙着应付人了,什么护花使者?你就是来看笑话的。”
柏萌曦知道她心情不好。
刚才她要坐,这人左边拦一下,右边拦一下,摆明不想看见她。
她还有任务。
柏萌曦伸手拉过蒋淑。
“这下你知道殷恕不好了?
要我说,你就该和你叔叔表明一下。”
蒋淑一听,眸光又黯淡下去。
“我才不喜欢他。
当警察的,连殷恕的一半温柔都没有。”
其实柏萌曦一直有一个疑问。
蒋淑的身手那么好。
再加上有时均的关系,报个警校不是更利于发展吗?
另外。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谁不懂?
蒋淑现在在时均的家里住着,等工作了从事警察,也可以去时均工作的地方。
相处时间多一点总归是好的。
毕竟还有日久生情的说法。
就问起蒋淑当初为什么要当医生。
蒋淑面色沉重了几分,“你见过凶杀现场吗?”
柏萌曦摇头。
好在蒋淑问她也不是求个回答。
不等她说话就兀自说了下去。
“那也是个夏天。
我就看着小叔的妈妈在我面前离开。
来杀小叔母亲的那伙人很有想法,专门等小叔母亲到了偏僻的地方才开始动手。
当时小叔就带着我离开了一会儿。
等我们回来,他母亲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那是在他老家的山上。
交通不方便,叫救护车都来不及。
小叔就背着他母亲,疯了一样冲下山。
好不容易下山了。
还要开半个小时的车才能到镇上。
就算小叔简单处理了他母亲的伤口也于事无补。
那车开到半路上,小叔的母亲就去世了。
鲜红的血流的满车都是。
我当时还在念高中,直接吓傻了。
小叔一直抱着那还有点余温的尸体哭,最后因为村子落后,摄像头什么的也没有。
证据不足没能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那个时候我就想。
如果我会医就好了。
或许处理的再得当一点,他的母亲就不会死了。
你知道吗柏萌曦?”
蒋淑从自己的叙述中走出,反握住她的手。
“那天我就是这样攥着那个女人。
那么温柔那么好的人。
就这样死了。
连她死去后慢慢流失的体温我都感受的一清二楚。
你怎么也温暖不了的温度……”
蒋淑低下头去。
说着说着就哭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除了时均以外的人面前,褪下自己保护的壳。
柏萌曦没有那样的体验。
但从蒋淑的表现中看出了她当时的绝望。
她伸手拍了拍蒋淑。
两个人安静的抱在一起。
还在和别人一起交谈的殷恕看到角落里抱成团的人,愣了。
他推掉过来搭讪的人。
端着酒杯,想去阳台抽根烟。
刚走近阳台,就听见了自己父亲的声音。
“你没有想过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这会儿殷父已经和乜逸聊了一会儿了,前面一直是他在询问乜逸之前的情况。
乜逸能察觉到。
殷父想在他这里确认什么东西。
但是他不知道对方想什么。
这种不确定性让他特别没有安全感。
此时殷父又问起他父母的事。
乜逸眉头微蹙,推说道,“抱歉,殷先生,我想我们再聊下去,我的小女朋友该着急了。”
阳台有打灯。
但乜逸侧对着殷父。
殷父就看不见他的表情。
父母这个词对乜逸来说还是太敏感了,这个问题他直觉不想去回答,殷父却不愿意放过他。
“曦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
“父亲!”
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殷恕黑着脸走过来,乜逸和他对视一眼,从他身边离开了。
阳台上就只剩下两个人。
殷父不太喜欢有人打断他。
他皱着眉看了眼殷恕,偏过头去看月亮。
殷恕没了吸烟的想法。
他听母亲说过。
父亲不止他一个孩子。
可是听说和自己体会是不一样的,听说远没有自己亲自听到父亲承认这么震撼。
两父子就维持这样的姿势僵持着。
殷恕当下就想打电话给他母亲。
殷母前几天被殷父用一个度假的名头弄出国了。
他当时还觉得奇怪。
原来父亲是为了这个做准备。
殷恕又回想起他见过的人的面孔。
当初他第一次见他,还以为柏萌曦找了个自己的替身。
因为是女人刻意找的,所以才长的那么像他。
现在再看。
这哪里是像他?
明明和殷父才更像一点。
“父亲,你对得起母亲吗?”
殷恕傻里傻气的,不知怎的就把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
他母亲跟他说过,父亲还有个私生子的事。
是的,私生子。
殷母就是这么说的。
殷父一听,用来点火的手就收了,他取下嘴上的烟。
“小恕,你冷静点。
乜逸多少岁,你又多少岁?
你母亲对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可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主观判断。”
他的事殷母知道。
殷恕却不知道。
如今殷恕仅凭一句话就问要他负责,显然就是殷母扭曲了什么东西。
殷恕一听,陷入了沉思。
殷父打算给他留点空间,拍拍他的肩,走了。
乜逸的年龄,殷恕就是不废时间去查也能看得出他比自己大。
假定乜逸就是父亲的孩子。
那也就是说,他才是后面出生的那个。
殷父和殷母在一起的时间差他不知道,但就算不知道这个时间差,用殷父说的话进行判断。
他也能知道,那个人并不是私生子。
可母亲为什么要对他说谎?
殷恕揪了揪头发。
还是没有给远在国外的人递消息。
他心里母亲这个名词的神圣感,这一瞬间破灭了。
阳台上的少年徘徊了许久。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的手机再次被拿起,这次再也没有放下。
铃声响了三声。
殷恕对手机另一边的人说了平生从没想过的话,“帮我查一下我母亲。
对,我母亲!”
有些事,他有知道的权力。
乜逸回到宴会的时候,柏萌曦正扶住蒋淑,艰难的往出口方向走。
宴会上的人走光了。
柏父被一个客人缠在外头,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乜逸要帮她忙。
刚碰到蒋淑,她人就缠了上来。
“她怎么了?”
——本章完——
男女主角就写到这,后面开始走配角的剧情。
番外你们想看什么?
殷恕还是时均?
没人回答殷恕我就不写了,走完预设剧情,然后大概交代一下殷恕的心理路程就下个位面。